“吴......吴师弟,请问你刚才观想的神佛,到底是哪种道术?为什么我从未见过.......”
常冠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骄傲,被一个修为低的人暗算,像是落地被拔毛的凤凰,脸上只有愧疚之色。
吴川歉意一笑,说道,“对不住啊老常,这本秘籍我修炼之前,曾经答应过老前辈,一辈子不说出他的名字,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这自然是吴川瞎掰的,能认出他神魂道术的人很多,毕竟《三生诀》的名气太大,但是吴川也犯不着到处瞎嚷嚷。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太明白了。
“老常........”
常冠英回味着这个名字,忽然笑了,这是吴川第一次看到他笑,而且是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好像是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时代一样,和他之前冷冰冰的模样,判若两人。
吴川见他神色有些怪异,于是开口劝道,“你也别太有压力了,虽然这次你被张易那个叛徒击败,那是纯粹遭到他小人暗算。再说了,我辈修真之士。成败都是常事,不必耿耿于心。”
吴川把常冠英从塌陷的深坑里拉出来,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擦脸,两人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此刻并肩站在山谷中,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
“我这个人很讨厌和人说话,也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张易是个例外,他是我破例唯一相信的人。”
常冠英笑了笑,把手帕小心叠好,又交给吴川,说道,“过去的五年里,他每天都让下人给我送饭送菜。我不爱和学院杂七杂八的事情浪费时间,他就主动帮我去庶务院办理杂事,我的衣服是他下人帮忙换洗,我的房间也是他的下人帮忙打扫。我虽然嘴上从未说过,但我心里早就把他当成唯一的朋友。”
“可惜。我这个唯一的朋友,居然是个骗子......他和我交朋友的目的,竟然是在我饭菜里下毒,为了陷害我。”
“吴兄,你说,我其实是不是挺傻?”
常冠英歪着头看着吴川。吴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也不是,谁都有吃亏上当的时候,而且。你也说了他是你唯一的朋友。一人修炼多寂寞,以后你应该多交朋友,交真正的朋友。”
常冠英看着吴川,半响后,他竟然叹了口气,似乎是在羡慕吴川豁达。
“我出身的时候,母亲因为生我难产而死,所以父亲从来不喜欢我。不管我怎么辛苦练功,父亲几乎从来没有夸过我一句。”
常冠英低下头,咬着嘴唇,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情绪,“逐月城靠近南方水域,那里是鬼族猖獗之地,我很小的时候,常常看到父亲出征围剿鬼族。父亲出征前会和每一个家人告别,除了我,他从来不会和我告别,我只能偷偷躲在正门后面,偷偷看着父亲跨上他的战马,然后带着大军向南方进发。”
“我每日刻苦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真正成为父亲的骄傲,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看着我,对我说,我是他了不起的儿子.......可惜。我永远等不到那一天了。”常冠英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漠。
“常兄,一时失败算不了什么,我家乡有位国王,被人打败后当了人家的奴隶,可是他不甘心就此沉沦,忍辱偷生二十年后,终于又卷土重来,将仇人头颅斩下,报了自己大仇。你还年轻,为什么要这么悲观?”吴川道。
“刚才的交战,张易虽然没有杀死我,却已经破了我的道心!他让我明白。自己其实是个自大无知的懦夫罢了,根本算不上什么一流弟子。今日的战斗传出去,我会成为宗门笑话,也会成为逐月城的笑话,父亲将会对我更加失望,我无法面对这一切。”
吴川见常冠英越说越悲观,正要出声安慰几句,没想到常冠英忽然对他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羊脂玉的玉牌,递给吴川手上。
玉牌质地温润,隐隐间发着柔和的光芒,正面似乎雕刻着一些古老的文字,更像是几条蛇在云雾中爬行,吴川看的一头雾水。
“吴川兄,你救了我两次,我都没有什么报答,这块羊脂玉牌,据说是我刚出生时,母亲塞在我的襁褓里的。以前每次思念母亲的时候,我都会拿出羊脂玉牌,我没见过她,但我想能拥有这种精致玉牌的女子,一定是个贤良温柔,美丽聪慧的女人吧。”
常冠英的泪花在眼眶中闪动,他苦笑着摇摇头,“我这是第一次哭,竟然是因为思念母亲,真是可悲啊,我答应过我母亲,一辈子不落泪的。”
吴川忙把玉牌塞回常冠英手里,急声说道,“老兄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我怎么能要!再说,以后你父亲问起来,你怎么回复他!”
“不会有那一天了,永远不会了。”
常冠英把玉牌重新塞入吴川手里,他指着前方洞口,对吴川说道:
“吴兄,我们两个打个赌,一起施展轻功,看谁先进入洞口,杀死那只老妖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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