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喽,正好相反的是,吕老将军对传统中医还是相当深信和依赖呢!”卢鹤亭进一步解释说,“解放前他打仗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多西医、西药?平常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是熬碗姜汤发汗?有个小病小灾的,还不是弄个草头方应付?所以吕将军对传统的岐黄之术还是相当信任、并且颇有研究的呢!”
“吕将军还精于岐黄之术么?”周扬感到非常好奇,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医学国手召之即来、保健专家专门侍候,何需他一上将高官侍弄些树皮草根呢?
“咳,这你就不了解了,吕将军和老夫一样,当年在深山老家时,多少都记些应急的草头方,以备不时之需,而且吕将军离休之后,花了大把的时间在中医古方上面,应该说对岐黄之术有相当的研究吧!”
周扬将这些情况默默地记在了心上。
……
第二天早上,卢鹤亭和周扬一块乘上一辆军车,驶出市区一直向城外开去。
一路之上行人车辆越来越少,慢慢地开进了一片军事管理区,两旁的岗哨、严肃的衞兵让周扬意识到,将军的住地果然是戒备森严、常人难进。
虽然是军方派人接请,但沿途哨兵除了核查特别通行证以外,在接近绿荫掩映别墅区时,仍有一少校军衔的军人前来亲自领入。
吕华清老将军身着灰色中山装,银发平头、精神矍铄,虽然老迈,但昂首挺胸、军姿仍在。看到卢鹤亭与周扬前来,笑容可掬从花坛边起身迎接。
花坛边一套石桌石椅,上摆一幅象棋,显示吕老将军离休之后闲情逸致之所在。
吕老将军与卢鹤亭大概也是好久不见,二人双手紧握一阵寒暄过后,卢老这才向吕将军介绍说,这位周扬,是我的一位忘年之交,今天我们一块过来探望老将军等等。
吕华清上将笑声爽朗,一下子就认出了周扬,说这位不就是刚刚和那个袁宙哲切磋较量的年轻人嘛,早上我还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消息呢……
吕将军并没有因为周扬年纪轻轻而忽视于他,非常和蔼可亲地和他握手打招呼,并邀请他们两位到室内就座品茶。
“老卢啊,我们两个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真是越老越怀旧,非常想念以前的战友熟人哪!”吕老将军感叹地说,“岁月不饶人,一眨眼怎么就八十多岁了呢,夜里做梦还老是在打鬼子呢!”
“可不是嘛,差不多快两年没有见面了我们,人生如梦、白驹过隙,时间过得确实是太快了些!”卢鹤亭也是感叹日月如梭、老之太快,“不过,老将军身体硬郎扎实,期颐之寿绝无问题,这点儿倒是可喜可贺的哟!”
“咳,身体好坏倒是所无谓的,反正早晚都要到八宝山走一趟的。只是近来特别想见见老战友、老熟人!一块叙叙旧、聊聊天,说不定哪天就没有这个机会喽!”吕将军似乎对身体状况并不在意,表现得十分怀旧。
坐在旁边喝茶的周扬,见二位谈兴甚浓忆当年,多是些他们之间的陈年旧事,自然不便插嘴,但他听到这裏,仍是感到非常奇怪:按说阅尽沧桑、享尽荣华的吕老将军,离休之后无非是图个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为何他大异于常,好像对身体状况漠不关心呢?
更何况面对卢鹤亭这位养生大师、莫逆之交,他们在一块应该谈论些长寿养生之道才对啊!
周扬好奇心起,就悄悄地观察着吕将军的细微情况,经过再三确认,心里面不由得一阵感叹:都说是怀念只因难再见,原来这位老将军召见故友旧人,是要话别永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