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杨奇龙默默念叨着周扬告诉他的那一套说辞,只怕自己到地方一时疏漏引起对方的怀疑而功亏一篑,然后又用六壬之法再次排算了一番,就放下心来给崔家老大指着行车的方位。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了大约十里左右,前面的一个小山村果然像有人家在办丧事的样子,一户人家门前人来人往且有头戴孝帽、身穿孝服,杨奇龙立即叫着停车,下车后就让崔家老大自行开车回去。
杨奇龙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然后慢条斯理地向那家办丧事的人家走去。
到了那家大门口,杨奇龙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到收钱记账的柜台前坐下,手摸下巴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人家的大门。
“来,抽个烟,”那位记账的老者见杨奇龙一不掏钱、二不进院儿,只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人家的大门,一边轻轻地摇头,于是向他敬了支烟打听道,“这位是二海生前的伙计吗?”
“不,我第一次路过贵地而已,与办丧事的这家人素不相识。”杨奇龙摇了摇头,淡淡地说。
“哦,听口音确实是不像我们这裏的人,原来是路过啊,”那位老者见杨奇龙眯缝着眼睛只是打量着人家的大门轻轻摇头,觉得这位路人既不讨水喝、又不借盘缠的,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小声试探道,“这位同志是不是走路渴了、累了啊,要不要吃些东西、喝点水什么的?”
“呵呵,谢谢,不用不用,”杨奇龙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村夫愚昧,一年两丧仍然执迷不悟,实在是可惜啊。”
“咦,一年两丧?这是什么意思啊?”老者听杨奇龙如此一说,心裏一惊,故意装着不知的样子问道。
“咳,一年两丧当然是说这户人家一年之中办了两场丧事,而且,算了算了,愚昧之家多说无益。”杨奇龙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一下算是吊起了那老者的胃口,老者将椅子向杨奇龙身边挪了挪,郑重地问道:“这位同志啊,一年两丧这事儿,你是听谁所的?”
“呵呵,不过是路过而已,听谁会讲这事儿?”杨奇龙淡淡地说,“如果这户人家不改阴宅风水的话,我看还会出事儿,难道你们这儿就没有风水先生吗?”
“风水上出了问题?”老者惊愕地说,“你是干哪行的啊,这位同志?”
“呵呵,平常给人家看看风水、算算吉凶祸福,混口饭吃而已。”杨奇龙笑道。
“你会看风水算命?”老者上上下下把杨奇龙打量了一番,“能不能麻烦你先给我算一下试试?”
“报个八字来吧。”杨奇龙知道对方想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故而两眼望天地说。
老者抱着试试的态度,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了一遍,想要先看看这位路过的先生究竟有没有真本事。
结果不用多说,杨奇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立即让那老者叹服不已。
“真是太照(准)了、真是太照了!这位先生,以你来看,这家人真的在风水上有问题吗?”老者低声问道。
“咳,以我看来,这户人家前面的那个逝者应该是葬在了‘三杀之地’,所以才会有这次丧事,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杨奇龙把话说了一半,摇了摇头住口而止。
“三杀之地?这位先生的意思是说,他们家还会再出丧事?”老者吃惊地看着杨奇龙说,“这位先生你坐会儿啊,我去找张木出来。”
那位老者匆匆忙忙向院里走去,找到户主张木,将刚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并特意强调了那位路过的先生算命之准。
张木愣了一下:“可是,当初大海出事儿时,他的坟地可是郭小璞指的啊?”
“咳,你怎么忘了啊,那个郭小璞确实有些本事、很有名气,但你也别忘记了,虽然他郭小璞是给一些人家相地看风水,让人家发财发达,但那绝大部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一般的人家经他看后,也有相当一部份是越过越差,甚至是白事儿不断呢!”老者提醒道。
“嗯,说的也是啊,难道真的是郭小璞那个王八蛋使了坏心么?”张木愣了片刻,“嗯,我去瞧瞧,看看那个路过的先生究竟怎么样!”
俗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再加上杨奇龙的大六壬确实非常灵验,所以很快就让张木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位先生,您贵姓?”信服以后的张木毕恭毕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