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值半夜,又是月黑头带阴天的没星星没月亮,岸边的夜灯将水面照得惨白惨白的,我一个人驾着小船儿站在水面上,心里面还真是有些毛毛的。
正当我急促地把长篙伸到水花乱跳的地方,叫喊着让他她赶快抓住时,手里的篙突然猛地一震,不是被人抓住往下拉,而是猛地往旁边荡!
我以为那人求死心切,是故意推开长篙的,正考虑是不是用网撒他她上来时,那个地方突然骨嘟嘟地冒起了一个磨盘大的水花,像似水开了一样直往上翻。
心里面猛地一凉,我知道情况不对,没有来得及考虑要不要把船儿划到一边,就看到哗啦啦的水中浮上来一个人的后背,看样子应该是个女的。
正当我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不知所措时,那女的一翻身来了个脸朝上,我看上一眼就浑身颤悠得十分厉害,好像瞬间被人抽去了骨头似的,支撑不下去了……
因为那个女的正面对着我出了水,借助岸边蒙胧的灯光,那人却是生成个鱼脸,根本没有个人样儿!
当时正值半夜,偌大的水库上就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突然看到那种惨白的鱼脸人,要说不害怕,那除非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哦,不不不,这个,咳,要除了会法术的人、像老人家您这种会法术的高人……
我心里面极度后悔与害怕,只恐怕那个鱼脸人突然伸出怪爪把我拉下水去活活溺死,或者是冲我张大嘴巴咬住我拖下去啃吃了!
当时我浑身像泡在冰水里一样,头发全都竖起来了,那心脏扑腾得好像要跳出来一样,但我理智还在,并不敢双眼一闭晕过去——————那样的话就更危险、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就我一个人看守水库,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就算我大声呼救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前来相助,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而且我还担心要是大声惊叫的话会惹它发怒,所以我只能咬紧牙关,保持清醒,尽量往下蹲,手裏面紧紧地握着宰鱼的短刀,一方面希望它不要伤害于我,一方面准备到最后关头拼尽全力搏上一搏!
极度的恐惧与强烈的求生欲望折磨着我,让我既不敢稍稍惊动激怒动于它,又必须强忍惊恐保持清醒,避免晕过去糊里糊涂做了个水下鬼!
惨白惨白的水面上,无星无月的天空就像一口大黑锅罩在我头上,我一个人紧握短刀蹲在船上保持着高频振动,心里面将佛祖菩萨、老君真人、八洞神仙、救苦天尊们一个个念叨了一遍,求他们少睡一会儿,赶快救我一把……
过了一会儿,果然那哗啦啦的水响消失了,整个水面上静寂无声,我心里面暗暗松了口气,强忍惊恐不安,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下水面,只怕自己一抬头,正好看到一个鱼脸怪人与我面对面瞪着我似的。
好在周围确实并无异样,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立即起身,拼了老命地快速划船,想要赶快逃到岸上去!
正当船桨拼命划动的时候,后面水声大作,好像有什么大家伙出水了一样,吓得我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只知道把全身的劲儿都用在划桨上面……
好在人心善良、天必佑之,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对人一向宽容厚道,所以尽管情况不对,那晚我还是有惊无险地上了岸!
说实话,我这人并不胆小,只不过当时正值深夜、昏天黑地一个人在水库中遇到了那种怪事儿,等我跳到了岸上以后,虽然心还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但我心里面明白:现在水里的那玩艺儿是奈何不了我啦!
回到屋里换下了湿透的衣服,反正是再也睡不着了,我猛灌了半瓶子衡水老白干,总算平静下来了。
坐在床边我是越想越气,它娘的这是我承包的水库,我从来又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凭什么那玩艺儿这样折腾我啊,不管是神是鬼还是人,总得讲个道理不是?
况且这个水库的租金是一交三年的,不是一个小数目,中途不干根本没有退钱之说——————我养鱼技术好,人缘又不错,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儿拍屁股走人。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那水裏面的玩艺儿没有道理应该捉弄我,弄得我在水面上差点儿吓掉了魂儿。况且这几年一直没有什么怪事儿,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裏淹死过人,应该不是水鬼作怪吓人。
思忖了半天,我想极有可能是这水库面积大、水又深,下面泥坑土井子又不少,裏面有生活多少年的大鱼一类的东西在作怪吓唬我、折腾我!
玩水养鱼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捉弄呢,我越想越气,决定趁着现在水裏面鱼苗还小,完全可以用大网细细地拉它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