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半月前那一晚,苏婉宁宁死也会不出门。
“不,娘,我,我,只要不让我接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们把礼金还给秦公子,我给你做牛做马填上这笔钱,真的,求你了,娘——”苏婉宁呜咽着哭泣道。
苏云裳叹一口气,用手擦拭着女儿如凝玉般面容上的泪珠道:“女儿,这不是礼金的问题啊,看上你的秦公子,他爹权势很大,堪比当今金王爷,我们寻芳阁得仰仗着他鼻息生存下来,若非不得已,为娘是舍不得让你去接客的。”看着眼前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苏云裳虽满嘴难处,心却如铁石般坚硬。
“不,不,娘,求你。”苏婉宁埋入母亲的怀里,拉着她的胳膊不松手。
听到苏婉宁如此冥顽不化,让站在一旁的安东远怒火中烧,他正想上前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好歹臭丫头,便被半卧在床上的苏云裳一个眼神给留在了原地。
收回眼,苏云裳将女儿的脸抬起,看着女儿那张梨花带雨的冰雪模样,她那颗冷血心,还是难免不由一痛,但无路可退的她最终也只能咬咬唇,低声道:“婉宁,是女人总要过了这一关的。娘亲是要对不起你,但娘的难处,娘的无奈你该懂的,娘这也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苏云裳边说边偷眼看着苏婉宁,见她面色苍白,神情惊惶,眼眸里逐渐溢满了泪水,不由有点不忍,但想想自己,以及寻芳阁今后的辉煌,便又狠下心肠。
只见苏云裳眼里含着泪,突然挣脱女儿的手,便准备在床上给女儿下跪,屋内的男人慌忙出手拦住。
她梗咽道:“婉宁,娘对不起你,算娘求你了,我们的生死都在你的手中。”虽是轻轻的一语,却击疼跪在床边的女子。
闻声,苏婉宁软坐在地,呆若木鸡,绝望的合上那双无神而又悲伤的眼眸。
无边的忧虑与绝望重重的将她包围住,她颤抖着唇半晌没有说话,片刻后再次睁眼,呜地痛哭出声,面如死灰的她起身,没再说一句,失魂落魄的转身,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当苏婉宁走出屋子后,那本是坐在屋外椅子上的安辰宇便站起身走到门口,在看不到苏婉宁的身影后他才转身回到内屋。
而那本是卧在床上的女人见安辰宇进屋后,急忙向他看去,在得到男人放心的眼神后,她大松一口气,随既下床穿鞋。
那精神抖擞的模样,那是像哪受了重伤的人啊!引得在她身旁肥头大耳的男人哈哈大笑。
淡定!在生米未做成熟饭前,他们仍旧要小心注意,以防前功尽弃。苏云裳狠狠向安东远瞪去。
见男人笑声收敛后这才转回头,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卸起妆来。
半夜收到安辰宇的飞鸽传书,为了演好这场戏,苏云裳被迫起床,现在她要准备上床休息了,看着镜中自己眼眶下一层淡淡的暗影,她不禁加快了卸妆速度。
苏婉宁失魂落魄的回到一墙之隔,自己的小院里,锁上房门后,便一头扑在床榻上放声哭泣,无论门外婢女与好友晚茜她们如何大声呼叫,她也依然埋头哭泣置之不理。
这一哭便到黄昏,苏婉宁全身发抖,绝望地蜷缩成一团,任着漆黑将她吞噬。
在青楼长大的女子终究逃不脱成变为婊子的命运。
不要,她不要开包,开了包那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便要开始接客了。千人枕,万人骑,一想到如此,苏婉宁就害怕得全身颤抖,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便要涌上胸口。
如果死此刻能解决问题,苏婉宁一定会立即结束自己的生活。
可她一死,为她陪葬的便是整个寻芳阁。
这一场劫,终究是不肯放过她。
挣不开,也逃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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