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一等鸨母 無色血 1601 字 2022-12-07

推车,一路向东而去,最后在一座山沟小村里停下了脚步。

雪不知道何时停了,凉意未减,黄昏的薄雾,细细密密似小雨,粘湿头发,沁入肌肤,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本是归家的时辰,却因近日来的暴风雪所致,大部份村民都闲置家中,村庄里的行人寥寥无几。苏婉宁在老头的协助下,从泔水桶里了爬了出来。

生怕被人瞧见,扶着篱笆的苏婉宁来不及多喘一口气,就顶着一身的恶臭,哆嗦着随老头向身后的稻草屋走去。之前她便与老头协商今晚要在此留宿一晚。

屋内正在烧饭的老妇人见到一前一后的两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穷人家节约一个是一个,没到入睡前,那火盆是绝不会点燃,为此,老头只能将被泔水浸湿半个身子的苏婉宁安置在灶坑前,然后再上前在妇人耳前嘀咕了几句,老妇人看了看对面浑身脏臭的青年,唔了声后,便将一口大锅架上灶炕。

这是一间由土墙所建,稻草呈顶铺成的屋子,黄色的土墙已斑驳不堪,仿佛轻轻一拍就会掉下灰渣似的。屋内一共三间房,灶房占领了厅房的位置,左右两边因为大门敞开,很容易判断出是卧房,蹲在灶炕前的苏婉宁细细的打量眼前的一切,心想老汉的后人是男是女,今晚自个儿该睡哪儿了。

对面的老头看见了苏婉宁眼中的疑惑,顿了顿,发出了沧老的声音,“少年郎,我那死免崽子多日都未回了,今晚你就在他房里将就将就。”庄稼人说话很直,不会打转绕圈子。被看穿心思的苏婉宁对老头投去了一抹尴尬的笑容。

火旺,锅里的洗澡水半个时辰后就冒起了浓浓的白雾,老头提着一桶热水向一道小门而去,“谢谢。”苏婉宁对老妇人低声道谢后,接过衣裳便跟随而去。

猪圈里虽是又臭又脏,但对于在泔水桶里呆了好几个时辰的苏婉宁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便解开发绾清洗起乌丝来。

水量有限,温度又低,苏婉宁只能洗了发又洗澡,她动作还算麻利,很快就将自个清洗干净。好在泔水直到腰间,裹胸布还可以用,几下将其绑定,苏婉宁快速将瑟瑟发抖的身子裹进粗布男衣里。

不知是因为没有香腻子可用的原因,还是呆久了的缘故,洗尽身子的苏婉宁仍闻到自个身上有一股酸臭味。特殊时期,只能将就而行,苏婉宁轻轻的叹了一声,披着发推门而出。

墨色青丝垂,粗衣着体,却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如不是苏婉宁胸口平平,屋里的老俩口真以为面前的少年郎是名女子。

用饭时,苏婉宁主动与两老夫妇交流,闲谈中得知了周围的情况,入睡前也定下了明儿的去路。

寒风“呼呼”的狂啸着,冲击着草屋,奏出摄悍人心的乐章,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村庄是寂静无声的。

窄小的屋内,被褥上都有一股霉味,可满身疲惫的苏婉宁已不计较太多,头一沾枕,很快便沉入梦乡。

苏婉宁本是该一夜好眠,却因半夜老头儿子回归被其打破,闯入者虽很快被老头强形带走了,但苏婉宁却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辗转不寐的她,静静地听着屋外像老虎怒吼一样的风声直至天明。

当灶头上传来动静时,苏婉宁便撑起了软绵绵的身子,用过早饭后,苏婉宁与老头一同出了门。分叉路口一个向北一个向西,各自分道扬镳。

早晨狂风还在吹,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好在今日未曾下雪,苏婉宁片刻后,迎着风原路返回,迈着大步向东边走去,为了安全,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沿路问去,苏婉宁在晌午时分来到了东边的一座山前。抬头看去,山顶一抹红映入双眸。

东静尼姑庵,身无分文的苏婉宁准备先在庵中躲段时间,待风声不紧后再离开冰焰,原地稍作休息后,怀揣饥饿的苏婉宁便迈开了去尼姑庵的步子。

上山的路也由青石板搭成,但不似大昭寺那挑山工修的石板路好走,虽路不平,但还在并不陡峭,只是快到山顶,那千步石梯几乎直上直下,有些骇人,但好在有铁索扶手。

苏婉宁自是有些害怕,但仍不能阻制她的脚步。一小步一小步地向上走,惊险也刺激。还未走过十余阶,已经汗流浃背了。

走走停停,越走越凉快起来了。天渐渐阴合,苏婉宁有些小小的着急,脚下越发快起来,怎奈速度稍稍一快,扶着的铁索便晃动得厉害。更不敢四顾,只盯着脚下一小块石阶,否则便头晕目眩,仿佛要直直栽下去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