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一等鸨母 無色血 2218 字 2022-12-07

仿佛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一遭,苏婉宁从沉沉的昏睡中醒来。服用那白色的粉沫后,她的身体片刻后只觉得呼吸困难,浑身发冷,四肢止不住的抽搐,待瞳孔渐渐缩小后,便此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苏婉宁不仅呼吸紧迫,还头晕目眩,她想要挪动身子却发现浑身无力,脑袋里是麻木一片,不知自个睡了多久,更不知道自个身在何处,想要集中精力,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头一偏她再次晕了过去。

丧失意识的苏婉宁踩在黑暗里,踩在一片难以明述的虚无里。四肢无法动弹,脑海里也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就这样站着,不知过了多久,从遥远的黑暗的交界之处,延伸出一抹黑色之外的元素。一点点鲜艳的红色慢慢地流了过来。好像猩热的血,又好像华丽的宝石,又好像魅惑的晚霞。浸湿了冰冷的黑色,渐渐的没过她的脚面,到达她的膝盖,濡染了她的长裙。

她漠漠地看着,直到那陌生而熟悉的色彩没过她的头顶,直到所见之处全部是狰狞的、难以忘却的、刺入心扉的红色。

一只鲜红的眼睛透过这些缤纷的红色看着她,苏婉宁第一次有了感觉,浑身要燃烧起来一般地灼痛。她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周边刺眼的色彩却刷地一声,猛然地褪去。洗净的浓重红色后面是一片华丽的黑色,然后又慢慢淡去,一张漂亮的脸孔慢慢出现在苏婉宁双眸内。

当苏婉宁看清来者面孔时,她倒抽了一口,还未来得及多想什么,突然,秦淮景那张漂亮的脸蛋一刹间竟扭曲成一团,待她再眨眼时,那张脸蛋上漂亮的五官却化为腐肉,张着大嘴向她扑来。

“啊!”

苏婉宁大叫一声,为之惊醒。

秦淮景,秦淮景,这个邪恶的名字如同鬼魅般在苏婉宁脑海里闪来闪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脸上那诡异的冷笑,还有那些面目狰狞的男人,死死地摁住她,手持毒药的魔鬼,步步紧逼,猛地用力将摄人心魂的粉沫深深灌进她的鼻腔内……这些恐怖的画面挥之不去,犹如驱散不去的幽灵,死死缠绕着苏婉宁,让她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终日。

秦淮景为了防止苏婉宁寻死,不仅将她四肢绑在床头床尾,还把屋里所有的窗户都钉死了,整个房间如同牢笼,阴沉黑暗,不见光日,再加之屋外护卫看管森严,找不出一丝破绽,苏婉宁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囚徒。

苏婉宁蓬头垢面,奄奄一息的躺在黑暗的角落里,心如死灰,两眼无神。此时苏婉宁才知道之前初遇秦淮景时所遭受的真的只是小儿科。身体的屈辱和疼痛又怎么比得上心灵的扼杀和万恶的药毒呢?

那最终的结局已然清晰,如同一个巨大的魔鬼张开血盆大嘴,在前面等待着苏婉宁,将她吞噬。她能清楚的记得牢房里男人毒瘾发作时一切细枝末节,药毒上瘾,毒瘾发作,痛苦难忍,死死哀求,尊严全无……这就是苏婉宁往后将要面对的非人生活。她要像行尸走肉般活着。

不!

她不要!

苏婉宁痛不欲生,泪流成河,然尔事实却无法改变,在伤心过后,她开始了思考,可她的意识总是在迷糊与清醒间辗转,她最终只能抓住在有限的清醒时动脑,一点一点的积累,渐渐的她认识到秦淮景根本就不是为叶青冬,他是打着为叶青冬的名义来伤害自个,借着叶青冬的手,看她为了解药而没有任何人格尊严地匍匐在他的脚下,让他可以为所欲为,肆意地虐待自个、折磨自个,来发泄他心中的怒气。他是个有仇必报的男人,那一日她在酒楼对他的怒骂,后知后觉得苏婉宁知道他是记上心了的,这一次算是他的报复吧!

苏婉宁后悔,后悔那夜的冲动,更后悔逃离叶青冬,此刻她才清楚的认识到,只有在叶青冬身边,她才是安全的,叶青冬是她的庇护所,她怎么就那么愚蠢,将保护伞给扔了。

苏婉宁恨啊,恨自已,更恨秦兽,但不能否认秦兽所言如实,这一场灾难都是她自找的。心虽然难过,无比后悔,但苏婉宁在清醒的时候一次次的告诉自已,不要再怨天尤人了,除了接受,除了面对,你还能做什么呢?与其以泪洗面,心如死灰,不如打起精神过好每一天,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心底的泪在滴流着,在人前化作浅浅的微笑。

秦淮景,我——苏婉宁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击倒的。我一定要挺住,再疼也要挺住,苏婉宁鼓励自己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让秦淮景死不如生。

于是,苏婉宁每天强打起精神,好好吃饭,虽不能动弹,但尽力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即使在常人难以忍受的困境下,她也要保留一份希望坚持下去。而她的反应传到秦淮景那里,秦淮景似乎有些诧异,又有些不甘心。

又是三四天过去了,这些天来,苏婉宁常常觉得浑身乏力,昏昏欲睡,身体中似乎潜伏着一个躁动不安的魔鬼,隐隐地在渴望着什么,难道是药毒发作的前兆?

她在彷徨与无助间游走时,当晚秦淮景便又带着一行人又来到了关押她的房里。看着那个小小白瓷瓶,苏婉宁知道他们是又要给她第二次施毒了。

秦淮景一脸邪恶的似笑似怒的表情,彻底激起了苏婉宁心里的愤怒和恐惧,两种强烈的情绪碰撞在一起,让苏婉宁全身血液飞腾,可被护卫死死摁在床的她只能咬牙切齿的,眼睛睁得滚圆盯着那个居高临下瞄着她的男子。为此,秦淮景冷眼中寒光一闪。

秦淮景以为苏婉宁会挣扯,会怒骂、诅咒他,可苏婉宁却没有,只是用着无比哀怨的眼神盯着他,秦淮景惊讶极了,他从坐椅上起身,来到床前,嘴角一牵,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哟,很有骨气嘛!”说完,俯下身子,手指抚弄的苏婉宁脸庞,眼睛里射出魔鬼般危险的目光。

猪狗不如、丧心病狂!苏婉宁偏过头去,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的隐忍击怒了漂亮的男人,他眸光一敛,手臂一抬,苏婉宁的头便被强形抬高,冰凉又刺鼻的粉剂顺时进入了她的鼻腔,带着罪恶的药毒又一次输进了她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