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佳人,望夫归倚门斜靠。
梅花的花瓣不停地飘落,天越来越黑了,院子里也越来越冷了。
从黎明到黄昏,从华灯初上到夜深人静,饭桌上的饭菜热了一遍一遍,等待的人却还未出现。
他没有来。
苏婉宁在小院中停伫徘徊良久,始终没有见到叶青冬的人影。
一点明月窥人,风来暗香满。
夜已深,人未寝,心纷乱。
苏婉宁,心乱如麻。
梅花树影婆娑,衣袂乱舞。
苏婉宁垂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往回走去……他不知道她在等他么?他怎么还不回来?是没有收到信件,还是被他的未婚妻缠着无法脱身呢?所以无法来见她?
苏婉宁蹙眉,拉紧了身上的斗篷,蹒跚地走着,步履沉重。
月亮挂在树梢头,月光照射在小路上,将沉默着的纤弱的影子拉得细长。
繁华落尽,送走宾客,叶青冬返回自个的‘清园’,叫来侍从端上浴水,清洗一翻后,他套上里衣,外袍,鞋袜,披上狐袭,吹灭灯烛,推门而出。
空气阴冷而潮湿,乌云吞月。
一阵狂风吹起,低压的天幕蓦地变得浑浊,整个叶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他快步而行,在种满参天的古树,葱茏的花木以及曲折环绕的长廊间穿梭,并未发现身后一道纤细身影紧紧跟随。几阵冷风吹过,雨丝横飞,走进雨雾中的身影只剩下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廊。
伴随着雷声,一场暴雨眼看就要侵袭而来……
叶青冬回到四合小院时,快近子时,他故意将门敲得大声,心想着他的小乖一定会向蝴蝶一样飞奔而来,然尔却落了空,当那张展着笑的俊颜在看见来者时来不及收回,门内与门外的两人都为之一愣,最后还是叶青冬将其打破,他对小木头说:“和魏良一块打马车赶进院来。”说到这,扭头看向送他而来的魏良又道:“魏良,你今晚和周千挤一下吧!”
“是”两人应道,而叶青冬在交待后便向院子里走去。
急时忽见起居室的窗微敞,透出缕缕晕红的光。
叶青冬轻轻推开门,光亮迎而来,看着一桌的早已凉透的佳肴,他微怔,随既愧疚涌上心头。而当他走进卧房时,那本是清醒的脑子,在看清楚的眼前的时候,一阵晕迷脑子就不够清醒了。
角落里立着一只铜灯,只是此灯非灯,铜灯罩上了一层红色的锦纱,光透过大红灯罩,晕染得四周都是漾漾嫣红。软塌里侧蜷着一个纱罗裹着的美人儿,不是他的小人儿是谁?
载着白净的真丝小帽,像婴儿般的纯真睡容,却穿着水红水红的小肚兜勉勉强强地兜着两团嫩脂。除此以外竟无他物,只罩着层层雪白的纱罗,倒比不罩还要诱人起来。秀白的小脚丫上涂着红菱菱的甲油,俏生生地并着。
旁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横倒在地上的酒瓶,在酒瓶旁边的杯子里尚还剩下一小半。叶青冬又气又急。气的是小人儿竟然喝酒了,怕她伤着身子。急的是虽然屋里有火炉,但她穿成这样也是很容易着凉的。突然叶青冬又想到,万一进来的人不是他,她这副模样不全被别人看了吗?叶青冬一想到她这幅模样如是给别人瞧了去,简直想掐死苏婉宁!
苏婉宁就是生气,等了许久也见叶青冬的身影,无法泄恨的她,借酒浇愁,没想到越喝越愁,想要停下来时,为时已完。不胜酒力的她,撑不到叶青冬回来自己便睡着了。迷蒙中感觉身子上沉了很多,眯着眼看原来是叶青冬回来了。
迷迷糊糊中,女人柔柔地攀住男人的脖子,“夫君,你回来了。”她精致的小脸上晕红了一片,醉意醺然。
叶青冬心中为之一颤,为女人的称呼。
“怎么喝酒了?”他抱着她向床铺走去,走动间看到她的胸脯在红肚兜下一上一下,呼之欲出的模样,喉头一紧,“怎么穿成这样?嗯?”没想到她竟然穿得是女装,而且是如此暴露的女装,像是青楼女子的装扮,不禁皱起了眉头。
男人怀里的女人突然意识突然清明起来,自己是有任务的。“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睡觉……”苏婉宁一边叫着一边挣扯。
“别动!”皱着眉的男人在女人腰上捏了一把,女人却不依不饶:“不嘛,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咯。”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耍酒疯的女人,力气比平常大,叶青冬一个不小心,就让女人从自已怀里逃走。
还好他眼疾手快,搂住了女人的腰,否则此刻佳人已摔倒在地。
脚一沾地,待身子站稳后,苏婉宁便拍开叶青冬的手,跌跌撞撞的向衣柜走去。叶青冬并没有强行拽她到床上,而是在身后一路护航。
“青……冬,你怎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衣柜,语气里是满满的埋怨。不等男人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过,没关系,你回来,回来就好,我真怕你回来不了,我有礼物送你……有三个,三个礼物送你呢!”话落,苏婉宁拿着手中的东西转过了身。
首先映入叶青冬眼里的是一个精制的荷包,那是栽衣服剩下的布料所制,然后是那件华贵的藏青蓝的长袍。叶青冬激动的接过苏婉宁捧在手上的礼物。
“宁,这是送我的?”叶青冬惊讶极了。
“嗯,是我……是我,送你的……我亲手做的,你试,试试看啊……”
“好难做……好难……我的手都磨疼了……咯。”女人不是存心讨赏,只怪酒精的麻醉,无法控制酒后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