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是人类对恶魔的主要压制武器,它的启动意味着战局发生了改变,人类不再被幻境蒙蔽,恶魔也不再占据优势。可在这背后带来的却不仅仅是胜利,而是那残酷的,近乎血腥的绞肉机。“哈,我看到他们了,那些该死的家伙!他们和臭虫一样胆小!”一个人类士兵疯狂大笑着,手指狠狠的扣住了机枪的扳机。炽热的金属射流如狂风暴雨般泼洒向前方,将成排的恶魔扫倒。鲜血在第一时间染红了沙土,同时伴随着飞射的残肢和碎片。不过在同一时间恶魔的反击也将这名士兵的同伴干掉大半,碎肉与尸骸飞上半空,甚至有半截落到了他的面前,却丝毫不能阻止他杀戮的手指。惨叫,哀嚎,痛苦的呻吟,临死前的呼喊。整个战场都一瞬间进入了白热化。密集如暴雨的机枪声响彻不停,伴随着漫天的血雨。而恶魔的反击也同样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断有螺舟在爆炸,不断有生命在死去。但不管是人类还是恶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是战场,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最终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两种‘人’,活的,死的。“似乎占据优势了呢?”后方的一辆巨型螺舟中,玛莎无聊的修理着指甲,脚边是那巨大的铁十字。也许是经过良好保养的关系,铁十字的刀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巨兽的利齿,渴望着撕裂**。吉尔斯则在一边玩弄着纸牌,听到玛莎的自言自语,揉了揉眉心。“玛莎姬,这样难道不好吗?我可不喜欢战斗啊。”“你在说什么?不懂得战斗美妙的混蛋?”玛莎立即反驳道,目光有些不善。“那鲜血,惨叫,哀嚎,每个生命死去时的灿烂,难道不知道我们回味吗?该死的家伙,你难道不懂得战斗的尊严吗?如果这样,我不介意亲手教授你这一课!”“哦,不。好吧,好吧!”吉尔斯立即举手投降。“我亲爱的大小姐,我并不是对战斗有什么抱怨,但如果可以不打架的话,我更喜欢垂手可得的胜利。”“只是消耗大了点。”末了吉尔斯补充道。作为人类的一份子,虽然已经超脱了普通人类的范畴,但眼看着同类被杀死仍然是不舒服的。只是吉尔斯也知道这是风浊域的竞争,别说他不是这个界域的土著,就算是也不能轻易插手。恶魔的高端战力还未出现,他和同伴的任务也很重。反而是陈岩,从始至终都在默默的查阅资料,爱丽丝趴在他头顶打着瞌睡。“嘟,任务完成!扫描结果如下。”智脑中突然响起电子提示音,一个光幕投放出来。众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看到一个浑身涂满了油彩的形象。“这是什么?”玛莎问道。“狄俄尼索斯。”陈岩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回答。“如果我猜的没错,刚才的大范围幻境就是这家伙干的。”玛莎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道。“酒神?”“嗯,主物质界,某个国家的神灵。”陈岩回答,却不想说的更多。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主物质界太遥远了,就算资料也模糊不清。但对于他来说主物质界却是曾经生活的地方,每一分每一豪都历历在目。所以陈岩并不想暴露出更多关于主物质界的事,哪怕是一种本能的,微不足道的‘自我保护’。不过就算如此他得到的信息也足够惊人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恶魔的强大,狄俄尼索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陈岩来到这个世界接触到的,第一个被冠以‘神灵’名号的家伙,并且还是希腊那个神系完整,传说度极高的国度。要知道恶魔是否强大,除了他本身的素质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构成他本源的思想之力。而思想之力又主要来源两个部分,一个是主物质界的传说度(故事构成),另一部分就是一切来源的思想(信仰)反馈。传说度完整与否决定着恶魔的力量体系,而思想反馈决定着恶魔的力量强度。棘手的是,这个狄俄尼索斯,两个条件都完全具备。希腊是主物质界神系最完整的国家之一,多少电影小说和动画都从它中间取材,所以传说度完全不是问题。而作为一系神话的发源地希腊也不会缺乏信仰。这更让狄俄尼索斯‘如虎添翼’。实际上,陈岩很怀疑对方根本不应该属于这个界域的恶魔,他可能超远了质恶魔,强恶魔的层次,拥有更加可怕的力量。不过幸运的是,狄俄尼索斯毕竟只是‘酒神’。而并非专职战斗的‘破坏神’。所以他认为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这个幻境应该是他出手的,但仅限于此。”望着光幕中狄俄尼索斯的形象,陈岩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笑容。“他并不擅长,或者也讨厌战斗。我们也许不会与他正面冲突。”“也许?”玛莎扬了扬眉毛,有些挑衅。“为什么要将希望寄托在不确定的判断上?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考虑怎样干掉他。”“体验一下杀神的感觉?”陈岩好笑的问道。他知道玛莎的小心思。也明白她对权威的蔑视。事实上在眼下的队伍中如果要找一个最有勇气的角色,那么小丫头可能就是唯一了。当然,这里的勇气仅指正面冲突,而并非那内心深处的阴影。“为什么不呢?”玛莎奇怪的反问。“我觉得,这个家伙应该可以做我们的对手。”“我可不希望与他碰上。”陈岩耸了耸肩膀。又想起之前对狄俄尼索斯的判断。那可是一个神啊……一个正经的,在主物质界有故事和传说的神灵。虽然已陈岩如今的力量不会怕他,也不想惹出更多麻烦。“不管你信不信,但这次任务我有种预感,他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望着玛莎疑惑的目光,陈岩解释道。“现在我们要关注的目标并非是狄俄尼索斯,而是另一个家伙。”“谁?”玛莎目光一凛,沉声问道。“我还不知道。”陈岩摇摇头,目光却落向螺舟的舷窗外部。“但我能感觉到他,他就在那里……”“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