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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带着许多橙往新房走去,一路上不住的跟她普及庄里的各种常识,譬如这个庄上的人基本都是亲戚,是当年江家老老太爷带着一家老小,从苏州一带逃荒到这里定居的,又譬如一眼望过去,这家是他二叔,那家是他堂叔公,还有堂伯堂叔堂哥堂侄……
所以,许多橙指着江楠家隔壁:“为什么包瑞家也会在这里?”他不是姓包吗?
“噢,包瑞的奶奶是江家的姑娘,包瑞的爷爷当年是上门女婿,所以他姓包。”
许多橙点点头,懂了,江楠拎着她的行李,直接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安置:“外地回来的亲戚太多,家里客房都住满了人,你就住在我房间,我晚上会去跟包瑞挤挤。”
“好。”
江楠见她一副很拘束的样子,又道:“屋子里的东西你随便用,卫生间的柜子里有新毛巾和牙刷什么的。”
“嗯,我知道,”许多橙坐到书桌前,放下随身背的背包,把手机充电器掏出来,找到插头开始充电,转头笑道,“你刚回来,家里事那么多,去忙吧,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嗯,那我再过去祖屋一趟,”江楠说着,打算离开房间,余光敏锐的瞄到许多橙又从包里把药瓶拿了出来,捏在手里,又顿住脚步道,“那个,药你现在要吃吗,我去帮你拿瓶热水过来。”
力如太这个药一天要吃两次,早晚各一,许多橙望了望外面将黑的天色,道:“好啊,跑了这么长时间,我得及时补钙了,谢谢啦。”
江楠扯出个笑容,转身下了楼,许多橙用手机给她老妈发了个安全到达的信息,抬头开始打量起周围,这个房间应该是江楠从小住的,墙上还贴着他小学时代“三好学生”的奖状,玻璃橱柜里有许多江楠和他父母的合影,许多橙仔细研究了一番,得出结论,江楠小朋友的幼生态还挺萌哒。
大略的逛完江楠的房间,他还是没有返回,许多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洗手间,咳,人有三急嘛,她之前跟两个大男生同乘车,就算中途到了休息站,都没好意思下车上厕所呢。
江楠随后提着热水瓶,拿了一套茶具回来的时候,自然是没看到人影,不过这毕竟是他家,侧耳听了一下洗手间的动静,他就知道人去了哪里,江楠家的洗手间是紧靠着他房间的,但是洗手间的门并不在他房间里面,而是在外面的客厅。
那个药瓶就搁在书桌上,是个视线的死角,江楠把茶具和热水瓶放到桌上,没有丝毫停顿的打开药瓶,倒出一粒药,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又把药瓶原样摆回去,出了房间,在祖屋附近找到了包瑞。
包瑞正被几个亲戚拉着,游说给他们几家的孩子补补课,数学英语作文一样都不能落,谁让包大人是当年全庄人敲锣打鼓戴红花,送去q大的高考状元哩!
可怜一向英明神武的包大人,正被他家姨姥姥拉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当年她是怎么给坐月子的包妈妈熬红糖小米粥的,见江楠来了,他赶紧找了个理由脱身,拉着江楠窜到田埂上,才想起来问什么事。
江楠道:“我之前跟你说的,橙橙家表姐是渐冻人,看能不能找得到比较好的医生问问诊,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打听过了,目前的医疗手段,这个病还没有治愈的可能,所谓治疗,就是吃药运动按摩保养,家里面人悉心照顾,提高生活质量,延长生存周期。”
“那……能活多久?”
“据说平均寿命三到五年,悉心照顾活十年二十年的也不是没有,那个英国物理学家霍金,不也是,他都活了几十年了吧。可见每个人情况还是不同的,你回头好好安抚一下你家许多橙,别太难过。”
江楠没说话。
包瑞拍拍他肩膀,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还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一下,渐冻人这个病据说有些是有家族史的……别这么看着我,”对着江楠倏地投过来的冷冽眼神,包瑞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啊,就是,就是告诉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