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心里比谁都害怕,又隐隐的有一丝原本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野望在渐渐的复苏。他的脑子里一直不停的转着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吉兰泰大将军死了,我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副将,跟着他南征北战,也立下不少军功。只可惜总是被大将军的光芒遮盖。若是他死了,我是最有希望也是最有资格接替他大将军一职的人了。哎呀呀,是不是鸿运当头,是该到了我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副将这么想着,嘴角禁不住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这个梦想以往他连想都几乎不敢想的,难道这么快就要实现了么?天知道他射出的那一箭真是不是有意要大将军的性命的,他真的只是想助他一臂之力,结果了那个肃慎国的战神王爷的。只是,阴错阳差的一箭射中了吉兰泰大将军,这,这岂非是天意么?他有点开旋地转的感脚,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葛覃哪里知道一个副将的复杂心理?她全心全意的都放在她的患者身上。
葛覃管身边的士兵要了一把小匕首,又用士兵们递过来的烈酒给匕首消了毒,晃亮火折子在火上把匕首又烤了一烤,二次消毒。然后,葛覃小心翼翼的开始用匕首去挖那根刺入吉兰泰后背的弩箭。
整个过程鲜血淋漓,生生把一支箭从血肉里面挖出来,那种画面即视感,让一大群已经在战场上打滚数年,经历多次生死的大兵们都浑身发冷。可是葛覃的双手却是稳如泰山,动作麻利、娴熟。看得一群大老爷们直抽冷气,有嘴快的就已经把心里想的给说了出来:“我的天哪!这女人哪来的?她是干什么的?太厉害了,这,一般男人都下不去手,你们瞧瞧,她那股狠劲儿,这小娘们儿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绝对的女英雄。”
还有的话就说得更糙一些,带脏字儿的入耳极为难听。
格博克勒甄比开始在一旁看着,想帮葛覃的忙,但他发现根本伸不上手,只好干瞅着。这时一听有人出言不逊,他耳力很好,顺着声音探出手里,一把将那名士兵的衣领揪住,把脸凑到他眼前,冷冰冰地道:“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那士兵被他一脸的杀气吓得哆里哆嗦的,连忙磕磕巴巴的道:“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我,我不是有意说的。我,我是说她,她,这个女人不一般,太厉害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格博克勒甄比用力把他一耸,放开他,蔑视的瞧了他一眼,便转过身来继续看着葛覃救人,不再理会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了。
他这一招儿倒是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周围的士兵再也没人敢语带嘲讽或者口吐脏字的评判葛覃了。
其实那些士兵也并无恶意,只不过说话不加注意,一帮大老粗,葛覃的所作所为又太过奇葩,超出了他们平日里的认知,惊奇之下说话就带了点零碎,一帮男人长年被关在军营里什么脏话难听的话说不出口呢,若是说别人,格博克勒甄比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可是这么编排葛覃可不行,那是他格博克勒甄比的媳妇儿,岂容这帮大老爷们儿说三道四,口吐污言的?
葛覃根本对周遭情况充耳不闻,她是一进入大夫的状态就跟老僧入定了似的,雷打不动,相当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