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蛮大人的关门弟子在祭神仪式上会反噬之后,经过几个月的仔细调养,终于又勉强恢复了修为。不过,伤也没白受,他终于清楚的知道了长生不老丹的药引子确切的位置。这件事情他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几次想禀报给大汗邀功,还是忍住没有说。从大汗对待自己师父的态度,以及对待与他一起并肩从先大汗手里夺取政权的功臣的态度来看,大汗可并不是表面示人的宽厚仁义,实际上还是他乌苏里氏血脉里就有的自私冷酷和多疑。他不得不多了个心眼,为自己谋求后路。
乌苏里大汗是对长生不老丹的执念有多深,珊蛮大人这位关门弟子心里最清楚不过。若不是师父坚决不肯为乌苏里大汗炼制长生不老丹,他也不至于能在大汗的授意之下,踏着师父的鲜血坐上乌苏里新一任珊蛮大人的宝座。师父年富力强,修为正是顶盛时期,要卸任也至少在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之后。
午夜梦回间,他时常恶梦缠身,师父鲜血淋漓,怒目圆睁的画面总是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对师父也是有愧疚的,可是,事情无法重来,破镜无法重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他自己意识不到的是,他其实更害怕的是师父要是没死,会报复他,师父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了,要是找他报仇,他真是难以抵挡。
年轻的乌苏里珊蛮大人名字叫做巴根,意为柱子。巴根经过深思熟虑,他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乌苏里部,离开肃慎南下中原,必须得到长生不老丹的药引子,也就是那株千年人参精的转世肉身,必须跟师父的恩怨做个最后的了断。
巴根将自己炼制的五石散装在十二只十分华美的翡翠小瓶子里,又找了一只胡桃木浮雕花纹的匣子把翡翠瓶子并列装好,盖上匣子,郑重的焚香跪拜珊蛮一族的先人之后,向乌苏里大汗的宫中走去。
乌苏里大汗接见了他的新珊蛮大人巴根。
行过了大礼,巴根将手中的桃木匣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道:“我勇敢伟大的大汗,这是我刚刚炼制成功的仙药,服食之后,就算不能让大汗长生不老,也会令大汗神志开明,神采奕奕。五石散药性会有些燥热,大汗需以冷酒送服以克制其燥性,然后当药力上升,大汗觉得丹田气息暴涨之时,更须快速行走使身体内气血加快流通,长久服用,大汗会皮肤褶皱减少,年轻且气血旺盛,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可以只穿薄衫而不觉冷。这瓶五石散是敬过神明的,大汗请放心服用。”
乌苏里大汗大喜过望,他的族人都年纪轻轻便早亡,他能活过四十岁已经在族人里面算是高寿了。但是,家族的男人都短寿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令他害怕,夜不安枕。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更渴求长生不老丹。
乌苏里大汗令宫女拿来一壶冷酒,毫不犹豫的就着冷酒服了一瓶五石散。片刻之后,他只觉得丹田气开始涌动,渐渐的浑身燥热起来,他脱去外裳,只着中衣,在地上绕着圈儿的暴走起来。不一刻便大汗淋漓,却心情舒畅,兴奋雀跃的心情难以抑制。
一个时辰过后,乌苏里大汗终于停下了脚步,坐在那里闭上双目仍旧沉浸在兴奋之中。巴根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上前行了礼,道:“大汗,这五石散还是缺些药材,如果我能再找到几种珍贵的药材,五石散的药效将更加明显。”
乌苏里大汗很是高兴,大手一挥,道:“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来,我叫人去找。”
巴根道:“大汗,这五石散的方子是我师门的不传之秘,说不得的。除了这个原因,还有,我需要的药材必须是新鲜采摘后以独门手法炮制出来的,火候拿捏需要功力修为的。不是我本人亲自来做,药效将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