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去研究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就觉得头晕目眩起来。仿佛有人用力撕扯着她的神经,想把她的神经一根一根的从肉体中剥离一般,那种痛苦让她恨不得立刻就死了算了。死都要比这种痛更让她好受一点。
葛覃痛得无法呼吸,想张口喊一声跪在自己身旁的格博克勒甄比救一救自己。可是,她发现自己无法转动脖子,肚子僵硬得像是石头做的。葛覃转动着眼珠子,去瞧身旁的丈夫,可跪在身旁的人哪里是格博克勒甄比?
一名老妪满脸的皱纹,笑得诡异,一口牙都掉得没剩几颗了,冲着她笑,笑得葛覃头皮发麻。
葛覃想问问老妪她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那老妪伸出爪子就朝着她的天灵盖抓了下去。
葛覃吓得花容失色,想躲却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妪枯瘦的五根手指抓向自己的头顶。
祭台下藏身在平民中的巴根看着师父娴熟的踏着珊蛮一脉传承下来的古老而神秘的舞步,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巴根认为,只要找到了师父,就离长生不老丹的药引子不远了。凭他一己之力,想要得到千年人参精,根本不可能。他师父么,成功的几率要比他这个徒弟高上许多。因为,没人知道他师父的真本事,只有他最了解自己的师父,也只有他巴根知道自己师父的终生夙愿。
看样子,师父是投靠了富灵阿氏的格博克勒甄比王爷,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千年人参精就在那位富灵阿氏的小王爷手里呢?或许,这个思路是对的,他在心里左右思量了几次,都觉得自己的猜测的方向是对的。
祭台上仪式主持到一半的珊蛮大人以及跪在葛覃身边的格博克勒甄比此时也都发现了葛覃的异常。
葛覃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远方,好像得了失魂症似的,双眼空洞无神,早已失了往日的神采。身子直挺挺的跪着,一动不动的,有如一座泥塑一般。
珊蛮大人仪式进行到一半,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停下来,行里的规矩是,请来的神要恭恭敬敬的给送回去。祭祀仪式必须要完完整整的完成,不能半途而废,中途停下来,会遭到神灵的惩罚,遭到祭祀的反噬,非但得不到神灵的庇佑,反而会因此而遭受灾难。
珊蛮大人也急得要命,却无法停下踏着节奏的脚步。他用眼神示意格博克勒甄比看看葛覃的情况。
格博克勒甄比跪着向右挪了一步,用手去牵葛覃的手,一摸上去就吓了一大跳,葛覃的手冰凉僵硬,一点温度都没有。现在葛国京城的天气虽然是入冬了,但地处南方,与肃慎的四季分明不同,此时的天气还是非常温暖的,根本不至于把人冻成这个样子。
紧接着,格博克勒甄比把手指搭上葛覃的脉腕,手指按压之下,大惊失色,葛覃的脉象已经没有了,脉搏停止了跳动。
格博克勒甄比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他机械地伸出手去探葛覃的鼻息,手指在葛覃的鼻孔下放了半天,也感受不到呼出的热气。
这个时候,格博克勒甄比也顾不上祭祀仪式还没有结束,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抱起葛覃,叫道:“覃儿!覃儿!你醒醒,不要吓我!”
祭台下的奴才们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都愣愣的看着台上的主子。他们又不敢问发生了什么,更不敢私自站起身来。祭祀仪式对肃慎人来说,是有多重要,他们是从小就知道的,只要跪在了祭台下,主持祭祀的珊蛮大人没有宣布结束,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起身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