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华点了点头,沉默不语。落水时,都梁侯府的渔娘从她身边二八游过,却置她于不顾。倘若不是宓月伸了竹篙过来拉她上船,只怕她得淹死在那里。
就算没淹死,要是被那些男仆救了,她活着也什么意思了。
沈丹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娘,我只知道长惠要找宓月的麻烦,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做得如此过份,不然,我也会阻止一二。”
“今天发生的事大家没想到的多了去了,我不让你再跟舒长惠来往,一则她做事太过卑鄙,她能算计宓月,他日为了利益也可以算计你,为娘不放心你与豹狼为友。二则,这都梁侯府与彰德侯府经过今日一事,只怕名声要臭了。”安国公夫人淡淡地笑了下,“两位侯夫人都小看了宓月,她们的脸面丢了,就想从宓月这边找回来,以为宓月还跟以前一样没脑子又嘴笨,由着她们耍威风,不曾想,脸面没找回来反导致两府名声尽失。”
沈丹华想到方才宓月在堂厅中的一幕,不卑不亢,从容间就将两位侯夫人的威风杀了下去,诧异说道:“宓月的确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安国公夫人经历的事情多,倒是理解几分,“她无父无母,一个孤女支撑起一个伯府,底下又有两个弟弟需要抚养,本就日子艰难。突然遭到彰德侯府退亲,又受了彰德侯府的欺侮,经受这么多的磨难和打击,她被逼到绝路,就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死,另一种,就如同那凤凰涅槃了一般……”
安国公夫人的目光悠远了起来,“这义恩伯府只怕是要起来了。”
沈丹华不明其意,“母亲这话是何意?”
安国公夫人看着懵懂的女儿,经过今天的事,她生起了强烈的紧迫感来,教养之事须得从小教起。原先她觉得女儿还小,有些事不能跟女儿说得太明白,也不能让女儿知道得太多。但看了舒长惠干的蠢事,安国公夫人生恐女儿也步了后尘。
于是,安国公夫人从各个方面给女儿细细地分析:“宓月在赏莲厅的一番话,第一时间会传入楚王的耳中。虽然这些年来宓月干的没脑子的事太多,消磨了楚王对义恩伯府的怜悯,豫安郡王之事更是让他对宓月彻底失望。但是楚王此人重情义,听到宓月那一番悲壮的话,又得知两位侯夫人如此欺凌孤女,定会再生怜悯。这怜悯心一起,就会再忆起当年宓中昱的救命之恩,还会想到宓月毕竟是个孩子,即使她以前做过许多傻事,闯过许多祸,可大人怎么能和个孩子计较?”
“还有,宓中昱在世时,在军中声誉极好,与不少将领交情过人,得知他留下的儿女过得艰苦,必会暗中相助。”安国公夫人想到更深的一点,“别忘了宓月还有两个弟弟,宓月此时突然站出来,必是想为她的大弟铺路了。”
安国公夫人对女儿说道:“宓月救了你一命,明儿我得送一份大礼给义恩伯府。依我瞧来这个宓月不简单,你以后可以与她多接触,瞧瞧此人品性如何……”
从都梁侯府出来的夫人们,与安国公夫一样想法的不乏其人。一日之间,义恩伯府以正面的形象高调地出现在许多人的眼中,改变了大家对义恩伯府原有的看法。
宓月要重新打入贵族圈子,为两位弟弟铺路的计划有了一个顺利的开始。
回到义恩伯府,宓月让人将彰德侯府送过来的订亲物品整理出来。
许总管怒色匆匆地来到眉妩院,“大小姐,小的听闻彰德侯夫人伙同都梁侯夫人欺凌您,此事可真?”
宓月讶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的方才在外面跟进酒楼开业之事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