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猛然听到女儿的这番话,心中极受震动,她情不自禁地搂着女儿,说:“好孩子,你的孝心母亲心领了,只是你一介弱女子,自己都顾不好,哪里顾得了别人?如果真到了国破家亡关头,你能保护好自己,母亲就安心了。”
“母亲莫小看了女子,女子若是坚强起来,并不比男儿差。您看宓月,她比女儿还小一岁,便已能靠着她柔弱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宓家的重任,不仅把两个弟弟教养保护得极好,还让宓家更上一层楼,从伯府提为了侯府,这可是许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啊!”
王明芬想到宓月,同是女子,可她就是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不管去到哪儿,人人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宓大小姐。而她,人见了最多说一句王家的姑娘。“我原先也跟母亲一样,觉得女子天生弱小,理应依附于男人,一辈子以男人尊,侍奉男人,以求得一片狭小的庇护之地。但是,是宓月让我看到了,女子除了卑微之外,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王夫人见女儿入了魔一般,处处以宓月为榜样,不由大急,“宓月是宓月,你是你,你怎么能处处学她……”
王明芬打断王夫人的话,说:“母亲,在一年前,宓月还远不如女儿呢!可是,您看看,如今的宓月,纵观楚国,哪位女子能有那样本事?又有谁像她那样,就连大王都敬重有加?”
“孩子,你只看到宓月风光的一面,怎么不想一想,好好的一个孩子,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若不是求助无门,她又哪来的勇气跟男人来争、来拼?你上有父母,下有兄弟,何至于像她那样辛苦?母亲不求其他,只希望你顺顺当当的,安安乐乐过完这一生,不用去承担那么重,又那么无奈的责任。”王夫人苦口婆心地说道。
王明芬眼睛发热,为王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所感动,但是——“若是在以前,女儿听母亲的,母亲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是现在不行了,国将不在,家将不存,女儿无法也不能够得到那些庇护了。母亲,我想立起来,保护你和弟弟,女儿不想再躲在母亲的羽翼之下。”
王夫人感受到女儿的一片孝心,忍不住落泪了,“这一切都是命,咱们女人的命,命中注定的东西,又怎么能立起来?”
“不,我不认命,我要像宓月那样,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王明芬是从所未有的坚定,“如果没有遇到宓月,或者我会随波逐流,跟着认命,可是,看到宓月靠着自己的努力活得那样精彩,那样飞扬。母亲,我羡慕她,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人的这一生,短短几十年,我想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
“母亲,您就让女儿任性一次吧。”
王夫人看到了女儿眼中的渴望,还有另一种从所未见的神采,她几乎要答应了,然而,“孩子,你只看到了宓月表面的风光,你却没有看到背后有多少人议论她。女子抛头露脸的,怎么能免得了许许多多的闲话?”
“是的,是有很多人在背后说宓月的闲话,可是母亲,您也看到了,当着宓月的面,谁敢说半句的不是?母亲您对宓月的做法略有微词,可是您还不是巴不得女儿与她亲密一些,交情深一些?可见这闲话,不过是无能之人的嫉妒之语罢了。”
王夫人语塞了。
王明芬笑道:“人活一生,谁没有被人在背地里说过几句闲话?只为了别人的嘴,就让自己活得憋屈,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最终,在王明芬的坚持下,王夫人默认了女儿的行为,从此不再过问。
宓月带着一群姑娘训练的事,渐渐地传扬了出去。这件事,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很快就满城尽知。
开什么玩笑?
纵观古今,哪有女人去参军的?
女人当兵?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