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从马车上下来,止住要下跪的刘意敏等人,首先问道:“郝大夫的病怎么样了?”
喜果哽咽着说:“估计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
“本宫去看一看,他住在哪一间屋子?”宓月走进了院子里,闻到其中一间屋子的药味极重,便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喜果一惊,连忙拦住宓月:“使不得!使不得!娘娘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如何能入病房?”
虽说他相信师傅的病不会过人,但万一呢?万事皆有可能,若是万一过给了王后娘娘,他就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刘意敏也承担不起那个万一,跟着过来阻止道:“郝大夫的病已极为严重,万不敢让娘娘冒险,请娘娘留步!”
崔才勰借机又再次劝道:“娘娘肯来这一趟,郝复生若是知道,也必是无憾此生了。下官想,郝复生也不愿意让娘娘去冒险的。”
见拦在她面前的众人,尤其是崔才勰,一副要死谏的模样,宓月回过头,对姚黄说:“把药箱拿来。”
姚黄送上药箱,宓月将它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张口罩戴上。“现在本宫可以进去了吧?”
白色的口罩用两层布缝成,里面夹了一层可以灭菌的药包。药包里面是粉状物,又可以起到吸水的作用。
在没有现代技术的情况下,只能做出这样的口罩了。
崔才勰愣愣地看着遮住口鼻的宓月,竟不知说什么好。其余大夫更是看傻了眼,也都愣愣的。
宓月说道:“病从口入,一般所说的过人的传染病,多是从口鼻进入人的肺部,再入侵其他部位,若是戴上口罩,就能阻止大部分的病原从口鼻进入身体。”
当年夏国论医之时,不少大夫事后都做了笔记,把宓月讲过的医学知识记下来。其中传染、感染两门课,正是宓月讲过的。
宓月免费把知识传授出来,当日听过的大夫有不少怀着感恩之心,把内容记下来后,也免费传播出去。其中,就有郝复生。
故而,在场的几名大夫都听说过传染大概如何防范的事,见宓月口罩都戴上了,郝复生得的又不是传染病,便没有了阻止宓月进病房的理由。
几名大夫与郝复生交情不错,心里亦是期盼着小神医娘娘出手,能够起死回生的。即使希望渺茫,但小神医的名声太响亮了,不由得也抱了丝渺小的希望。
宓月走进病房里,见病房的窗口半开着,屋里的通风良好,因房间是背风的,外头的秋风也不会吹进来让病人受凉。她暗中点了点头,不枉她再三与人提起病人不能闷的道理。
宓月走到床前,郝复生已烧得整个人都糊涂了,面色青紫,舌质淡紫,脉微欲绝。
是肺炎链球菌肺炎,好在尚未出现其他的并发症,但情况极是凶险,若不赶紧治疗,估计连今晚都难以支撑过去。
刘意敏见宓月沉默不语,心里咯噔地乱跳着。郝复生的病他从一开始就跟进的,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赐下仙丹,才能救回一命。
屋里面积不大,除了刘意敏外,另外只有喜果、崔才勰,还有抱着药箱的姚黄。
即使不懂医的崔才勰看到病床上的郝复生,也知道这人要活不成了。
宓月诊出了病因后,接过姚黄手中里的药箱,打开,从中找出用小药瓶装着的青霉素。
青霉素是治肺炎链球菌肺炎的特效药之一,只不过,毒霉素有过敏机率,若是病人对毒霉素有异常反应,就当真是无药可治。
宓月手上的青毒素是经过她两世经验提取出来,用了各种办法过滤,虽然比不上现代医学科技做的毒霉素,但效果已算不错的了。
宓月把青霉素拿在手上,目光从刘意敏和喜果身上转了一圈,“郝大夫的家人可在此地?”
喜果回道:“师傅只有一子,在外游历,尚未归来,不在此地。”
“那本宫便与你们说吧。郝大夫的病不能再拖了,我手里的药可治他的这种病,但是,用此药有些风险,有极少数的人服此药如服毒药,产生过敏现象。过敏表现为皮肤潮红、呼吸困难,严重会出现休克或者死亡。”宓月把服用毒霉素的可能会出现的症状说了出来。
听了宓月的话,刘意敏与喜果相视一眼,屋外的大夫也听到了,问道:“王后娘娘,郝大夫不服此药,是不是必死无疑。”
“是的。”除非能找到头孢类的抗生素。
不过,头孢也有过敏的概率,一般青霉素过敏的,用头孢也要慎重,因为它们存在交叉过敏。
屋外的大夫又说:“既然无药可治,不如就放手一搏吧。喜果,娘娘刚说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服此药如毒药,没准上天垂怜,郝大夫并不是那极少数的人。”
“对,有王后娘娘保佑,郝兄定能安然无恙。”
屋外的大夫不知道是不是对宓月太虔诚了,竟然当神一样来膜拜了。
宓月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与刘意敏和喜果说:“他们有一句话是说对的,不用药,郝大夫必死无疑,若用药了,还有机会救回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