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迦将思绪拉回来,把凤辰上下看了一遍,意味深长道:“晋王殿下也太轻描淡写了,本王可不是这么想的!我视阿弟的命就如同是我自己的命……”
“乌穆,我是安雅!”他的问话被安雅的凄楚打断:“你看看我……你怎么在这儿?你站那么高做什么?你下来好不好?!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
她忽然停下像是想到什么,蓦然地惊慌起来。接着人们就听到她嚅嚅自语道:“这么说……你真的已经……已经……”
闻者无不哀戚,方才明了,原来这个女子心中一直还存着乌穆未亡的希冀。
庆娜很快奔到了安雅的身边,将摇摇欲坠的人扶住,她也举目望向黑夜中的县令夫人,心跳沸腾,颤抖的身子也并不比安雅坚强多少。
“妖妇兴风作浪!”秦坚冷哼一声:“来人啊,去把她从上面拿下来!”
“不,”安雅惊惶挣开庆娜,跑去阻在几个欲起的士兵前:“你们不能去、你们不能逼她!你们这样她会自尽的!”
秦坚冷漠道:“笑话!她本来就在寻死,又怕什么自尽?”
安雅捧着心口道:“我怕!是我怕,是我怕行了吗?!”
秦坚这才眯着眼睛将她一番打量:“尔是何人?”
“我,是乌穆的焉姝!我自己的丈夫难道还不认得吗?我说这妇人身上是我的丈夫的冤魂,她便是!”
秦坚无语,甚烦的余光中又瞥见那县令以膝代步朝他求来:“尚书大人手下留情,那是下官的内子啊!下官半生穷困潦倒,全赖内子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下官不惑之年才得了一星半点功名,内子又陪我背井离乡流离至此,她还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她现在冤魂……不,她现在神智不清才作出这样的傻事,求大人网开一面饶她一命!”
其实县令夫妇情深意笃十分感人,但是秦坚却更恼了。他抬脚刚想给县令一脚,却见晋王已上前去扶县令,温声安抚道:“不会有人去逼她,你先起来。”
秦坚只得打住。
“你的脚。”谢遥垂目睨了一眼。
秦坚的眼睛鼓了鼓,但还是收了脚。
县令见凤辰如见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他衣袖这回死都不肯再站起来了。
苏策和几个臣子见状,连忙过去一起扶人,跟着哄劝道:“快起来快起来,殿下说不拿她就不会有人去拿,你还信不过殿下吗?”
“苏策你们……”秦坚听了简直气急败坏:“你们看不出来这分明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吗?!”
这话被布迦听见,他当即就质问:“方才不是你们说这妇人所言是乌穆生前说的话吗?”
秦坚:“这有何难?乌穆王子自坠之时耳闻目睹者数以千计,他所说的话根本不是秘密,有心之人若加以利用就可故弄玄虚,不过雕虫小技而已!”
安雅当即道:“那她为何要故弄玄虚?”
秦坚道:“这便要捉她下来问清楚!”
“你……”安雅被噎得无话可说。
布迦则刷一下拔出长刀,怒对秦坚:“本王看谁敢放肆!”
他话音落下,铎月兵甲瞬时压上一片。
见此,秦坚目中露出对蠢货的鄙睨,转身向凤辰很一鞠礼,坚决地请示:“晋王殿下!微臣主张一定要上去把此人捉下来,而且连同这县令也要一并抓起严加拷问,一定能将事实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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