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蛊并不了解。”面对老鬼,沈未白说了实话。
她刚才替蓝翼检查过,除了神志上的问题,她的身体几乎看不出一点毛病,更没有中毒迹象。
“你不是说她体内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吗?”老鬼道。
沈未白颔首,“不错。那应该就是所谓的蛊,可是要如何在不伤害蓝翼的情况下,将其去除,我暂时不知道。”
“那怎么办?”老鬼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蓝翼,心中更加烦躁,杀意也就越重。
“解铃还须系铃人,相同的,解蛊也还须下蛊人。”沈未白缓缓的道。
她这么一说,老鬼就立马想到了岜朗说的那个相氏少族长。
“我去把人给绑来!若是他不肯给蓝丫头解蛊,我就要他的命!”老鬼充满戾气的道。
他阴冷一笑,“他若一死,蓝丫头身上的蛊也算解了吧。”
沈未白神色变了变,“只怕,你杀了他,蓝翼也会同时死去。”
老鬼脸色骤变。
刚才,岜朗虽然没有说明,身携母蛊的人被杀之后,拥有子蛊的人会如何。
但,沈未白想,如此阴毒的心蛊,霸道,强制的控制他人。一旦身携母蛊的人死了,恐怕子蛊所寄生的人也会同时毙命。
“阿姐说的没错。”风青暝走了过来。
沈未白和老鬼向他看去,也看到了他身后留在原地的岜朗。
“你把他怎么样了?”老鬼戏谑的笑道。
风青暝微微一笑,对老鬼十分尊敬。“回前辈,他还活着,却也只能任我差遣。”
老鬼心中了然。
知晓沈未白这个小情郎,手中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可以控制人心。
其结果,倒是与这心蛊有些相似。
就是不知道,对被控制的人,可有什么更深的伤害。
不过,老鬼也不会同情岜朗。
甚至,他很欣赏风青暝的手段,觉得这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是最爽的!
“我从这个岜朗的口中,又套出了些话。”风青暝看向沈未白。
沈未白淡定的从风青暝口中,得知了相氏族长及他的夫人,所谋划的一切,也确定了她刚才的猜测。
一旦携带母蛊的人死了,那么有着子蛊的人,也同样会死。
这就是心蛊最不公平的地方,被种下子蛊的人,会受制于携带母蛊的人。
心蛊,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是带着奴役的控制。
“哼!”
轰!
老鬼听完风青暝的话后,罡风自枯瘦的五指中起,直接轰碎了屋外的一块大石。
“还真是卑鄙无耻!照我说,巫疆的这些蛊师都该杀!免得为祸人间!”
沈未白明白,老鬼并不是什么嫉恶如仇之人,只不过如今被巫蛊之术伤害的人,是他接纳,亲近,如徒儿一般看着长大的人,所以才会觉得蛊师该死。
这也算是一种迁怒,将相氏少族长的所作所为,迁怒到了整个巫疆所有的蛊师身上。
“阿姐,我们去会一会相氏。”风青暝问向沈未白。
沈未白本也就如此打算,所以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拉着蓝翼,在岜朗的带路下,走出了这个木屋的范围,朝着相城今日最热闹的地方而去。
……
派去送信的人,并未料到在半路上,会遇到回家的巫王。
所以,此时相城里也并未接到什么消息。
男子紧跟在相娅身后,猜测着,‘巫王的突然出现,今日的婚礼还能不能继续办下去?’
又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在巫王进城之前,先一步通知族长?
但好像,巫王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无奈,他只好放弃思考,老老实实的跟在巫王身后,走向相城。心中又忍不住腹诽,‘巫王回来得也太低调了!’
可他转念间又想到,巫王在还没有成为巫王之前,也是一向的低调,不喜欢张扬,这样一来,似乎又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知道禹要娶的中原女子,是什么人吗?”
突然,相娅的话飘了过来,让男子立即收敛思绪,恭敬以待。
“不太清楚,是少族长从外面带回来的。”他偷偷看了相娅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道:“少族长给那个女人下、下了心蛊。”
“嗯?”相娅脚下一顿,缓缓转身面对他。
男人低着头,脊背微微弯着,不敢与她对视。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能感觉到巫王身上传来的冷意。
“胡闹!”相娅呵斥一声。
男人随着相娅的这一声呵斥,背弯得更厉害。
相娅眸色微冷。
她不在意什么中原女子,但用这样的手段去控制一个女人,很显然那个女人是不愿嫁给相禹的。
……
相城的族府之中,呈现出一片喜庆之色。
相禹站在高台上,面对自己的父母,激动的等待着他的新娘。
他的族人,都站在两边,来庆贺他的新婚。
无数花瓣从花篮中被抛起,如雨一样,洋洋洒洒而落。
终于,从路的尽头,走来了一个盖着红绸的窈窕身影,相禹露出笑容,忐忑的等着她朝自己走来。
相芎和呙皎夫人相视,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来,不由得脸上的笑容也真心了几分。
盖着红绸的女子,离相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相禹凝视她的眼神,却逐渐冰冷,就连噙在嘴角的笑容,也慢慢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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