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刚要成亲了,这是好事啊!”黄历高兴地说道:“也别十天半月了,结婚总得讲究个蜜月不是,那房子就让他们住着,珍娘和妞妞就住这个院子好了。这眼瞅着就要天天生火取暖了,我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倒是要多麻烦珍娘照顾我这个懒蛋呢!”
何大魁眨了眨眼睛,附和道:“黄兄弟说的是,家里没个人洗洗涮涮,烧火做饭,确实是不方便。尤其是这冬天,北平的冬天可是非常寒冷的。”
黄历对北平的冬天缺乏认识,一夜北风寒,大雪纷纷落,到那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被那砭人肌肤的朔风吹得缩头缩脑,在寒风中打颤。在北平的冬天,一眼望出去,几乎到处是萧瑟贫寒的景象,无需走向粥厂门前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饥寒交迫。北平是大地方,从前是辇毂所在,后来也是首善之区,但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地方。
“对了,大刚的亲事哪天办?我可得去吃杯喜酒,祝贺一下。”黄历开口问道:“手头要不宽裕,何叔您尽管开口,亲事总要办得体面一些才好。我这一趟生意,还是赚了不少钱的。”
“什么体面不体面的,都是穷人出身,不讲究那么多。拉饥荒,总归是没办法的事情。”何大魁摇头拒绝了黄历的好意,说道:“至于喝喜酒,忘了谁也不会落下黄兄弟你呀,我还要请你坐首桌呢!”
黄历伸手从兜里掏钱,可一想又停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礼钱该给多少,好象给多给少都不太合适,算了,还是等问问旁人再说吧!
这时珍娘走了进来,何大魁还要出去看着摇煤球,或者是存着别样的心思,他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出去。
“珍娘,房费到期了,姓那的没来催吗?”黄历叫住了珍娘,笑着问道。
“催了。”珍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我又交了三个月的。我想,总要等您回来才好,要不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那个,何叔跟你说大刚要成亲的事情了吗?”
“说了。”黄历点了点头,说道:“你和妞妞就放心地住在这裏,冬天了,我那北屋还得麻烦你帮着烧火取暖,对了,你现在没有别的事情做吧?”
“还没有。”珍娘轻轻摇头,有些烦恼地说道:“还是做那些洗涮缝补的杂活。”
黄历挠了挠头,安慰道:“别着急,女人总是不好找活干的,让我想想办法,看干个什么小买卖。对了,我留下的钱还够用吧?”
珍娘抿了抿嘴角,说道:“那些钱我没用,我现在就拿来给你。”
“别去。”黄历有些好笑地摆了摆手,“好象我很吝啬,老惦记着那几个钱似的。这以后买菜家用都得花钱,你就别太节俭了,花完了我再给你。”
珍娘也笑了起来,黄历离开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担心,没事的时候便向院门张望,想象着黄历突然出现,可现在如愿以偿了,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