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越是站得高,越是能抢占更多的要点和先机,越是能布置出最合理,最有利的阵势。
别人或许只能预测出几年后的大致形势,还不一定正确,而黄历已经看到了二年、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后的整体路线。战后的国际形势纷繁复杂,天翻地覆,正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时机。他要在夹缝中抓住那一丝微小的机会,将之利用到极致,得到最完美的结果。
郭益南支队从表面上看与铁血青年军已经没有了瓜葛,而且只是黄历布局中的一方面,向中婆罗洲和东婆罗洲各派出一支游击队,则是他的第二步。不同于当初的郭支队和沈支队,这次派出的游击队更加精悍,若论特种战术和特种训练,黄历是当仁不让的专家,日本鬼子搞出的四不象“挺进杀人队”败在他的手上,一点都不奇怪。
在整个抗日战争中,由华人组成的军队,最多的是中国军队,他们的战斗力远不及日军强悍。当时,无论是中国方面还是日本方面,在作战中进行兵力计算时,一般是按一个日军师团抵三至五个中国师来制订军事方案。甚至有时一个日军师团,居然追得十几个中国师到处跑。除了武器装备的因素外,日本官兵各方面的素质确实要比中国军队高出一筹。
但是,相对而言不能打的军队能跑、能躲、能机动。“七七”卢沟桥抗战全面爆发后,日军无论是在攻占平津的华北作战中,还是在攻占太原、上海乃至南京的一系列大规模作战中,都没能重创中国军队主力,每次都让蒋介石及属下的高级将领们,成功地将主力部队撤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客观的讲,这种所谓“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使沦陷区的老百姓遭了殃、受到侵略者的蹂躏,但也确保了中国军队没有被气势汹汹的日军一口吞掉,中国军力的元气未伤,才使得八年抗战能够坚持下来。
但黄历却不因此而认为华人士兵不如日本鬼子,他和参谋们对于敌我双方作战的兵力有着不同的计算,而且更加的细致,这主要是基于正规战、半正规战和游击战的区别。正规战中,中国士兵的伤亡主要来自于日军猛烈的炮火和空中轰炸,这是无法抵消的优势。对于游击战,一方面日军部队的炮火优势无法发挥,另一方面游击队也很少与日军正面交战。
科学的、艰苦的训练,可以造就出能与鬼子匹敌,甚至超过鬼子战斗力的精悍军队。这不仅是黄历的梦想,而是正在逐步变成事实的情况,特别是铁血青年军一直雪藏未用的“丛林之狐”特别部队。
“丛林之狐”特别部队只有两百多人,但战斗力却是全军之冠,倾注了黄历的心血和希望,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他亲手加以训练。选拔队员时极为苛刻,军事技术不突出的不要,身体素质不突出的不要,心理素质不突出的不要。训练上更是严格得出奇,每天武装跑3000公尺和做200个伏地挺身,练习擒拿格斗是基本目标;还经常要独自在丛林深山中伴着风声兽鸣和毒蛇蚊虫过夜,还不许点灯生火壮胆。
他们练习射击比一般战士要高出十几倍,训练中,黄历简直是咬着牙在供应他们弹药和根据地最好的伙食。经过艰苦严格的丛林训练,这些人只带少量补给便能在丛林里长期战斗,吃蚂蚁、吃蛇、吃蝎子,家常便饭;竹子、绳索、匕首……都是他们得心应手的杀人武器。这样厉害的家伙,现在终于要在战场上露出锋利的爪牙了。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一百多人要善加使用,还要挑选合格的士兵进行补充。”看着自己精心训练,用了两年时间才训练组建起来的特种兵要随张宗华进入英属北婆罗洲,黄历心中不舍,对着张宗华仔细地嘱咐着。
“军长,您放心,这就跟咱们当初干特勤队时一样,我知道该如何运用好这些精兵。”张宗华宽慰着黄历。
“勿洞,尽快在那里打开局面。”黄历轻轻拍了拍张宗华的肩膀,提醒道:“把部队向南拉一下,与总部的联系更紧密,互相支援作战也方便。”
“明白了,军长,您就别送了,我们——”张宗华看了看天色。
“好,嫌我絮烦了。”黄历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
在西婆罗洲的日军退出了东部丛林高地的区域后,西婆罗洲与英属北婆罗洲的联系变得方便了许多。没有出海口,一直是黄历的心病,此次张宗华率领特种部队的一部,再加上郭支队南下的一部,将在北婆罗洲的勿洞附近开辟根据地,从而拥有一条通向海洋的道路,并在北婆罗洲与西婆罗洲沿海地带相通的公路上楔入一颗钉子,必要时可以威胁两个地方的公路连接。
望着张宗华率领着一百多人消失在茫茫丛林中,黄历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坐在一棵大树的荫凉里,慢慢地吸着烟。
增加郭支队的力量,让他们在日军江河日下的困境中得到更大的战果,占领更多的地盘,以便在战后与卷土重来的英国佬分庭抗礼。哦,还有鼓动和煽惑隶属马共的游击队不向英国佬和平交权,在马来亚掀起一场民族独立的风潮,使得英国佬无法插手荷属东印度的归属问题。尽管英国佬很想在荷属东印度占据那么几块关键的地方,但他们的算盘将被打乱,陷入一场新的战争之中。
这样,战后的荷属东印度就将是铁血青年军、荷兰人、印尼共和派武装三方博弈的战场。荷兰人实力有限,支撑一场与本土远隔万里的战争,显然力不从心。而印尼共和派武装虽然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在日本战败之前得到了大力扩充,但显然还不是身经百战的铁血青年军的对手。只是黄历还不想充当出头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怎么能让荷兰人与印尼人先干上一场,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一直是他苦思冥想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