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以越制越(1 / 1)

事实上,要彻底掐断胡志明小道确实相当困难。而且,恐怕就连越南人自己也很少有人知道这条小道如何走,因为它其实并没有一条固定不变的具体路线。

对在越南的美军乃至国际上的许多军事专家来说,胡志明小道是一个无法用正常观念解释的“战场之谜”。

五角大楼曾经用计算机系统研究了整个胡志明小道的网状构成,包括每个交叉路口和溪谷,他们使用了当时所有可以使用的高科技手段:空投特种部队,向美军基地提供交通运输情况,指示轰炸目标;在交通线上设置地雷,还有人迹嗅探器、声音传感器;为了毁灭丛林植被,还大量地喷洒化学脱叶剂;又用B-52型轰炸机对这些小道进行了长达一年多共三千六百余次轰炸。但是“胡志明小道”不但照样畅通无阻,运输量还越来越大。到越战结束时,越盟部队通过“胡志明小道”向南方输送了多达百万的游击队员。

如果没有这百万来自北越的游击队员,南方武装根本就无法坚持下来。如果说美国败于“胡志明小道”有些偏激,但这条运输线的开辟和存在,确实有力地支援了南方武装与美军的消耗战。

黄历早就命令军方组织了一个印度支那战争形势研究小组,对越南的地形、地势进行了绘图,做好了沙盘,反覆进行推演。按照黄历所知道的一些历史知识,这个研究小组得出了很多精湛的成果。而随着情报机构在越南开始发展势力,有关人文、历史、民情等越南各地的具体情况也不断充实,给研究小组提供着越来越多的参考资料。

作为通盘的考虑,越南问题还涉及到了老挝和柬埔寨,老挝虽然宣布中立,但越盟军队依然在该国地域活动,甚至“胡志明小道”的中间部分还是从老挝境内通过的。

这些因素使越南问题变得复杂,破坏老挝的中立,这会引来国际舆论的谴责;而向北越发起猛烈进攻,还要掌握好一个限度,提防中国的直接介入。而如果在越南南方都不能巩固的情况下,又谈何扩大战果?

法国人虽然还在与越盟拼命作战,但黄历却对他们没有好感,正是因为他们的猜疑和愚蠢,才使越盟越战越强,才使一些改善南方民众生活的政策无法实施,等到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才勉强把一个烂摊子交给了倒霉的老美。

现在没有人比黄历和他的研究小组更了解印度支那,而且随着资料的汇集,对印度支那的了解就更深入。由此,黄历首先提出了四分军事,六分政治的思路。要消除越南南方民众对外来者的敌意,就要了解这个民族的品性,这是包括美法等国所忽略的。

泰国、老挝、柬埔寨人都固执而自命不凡地认为:他们的土地是肥沃的,他们的妇女是最美的形象,他们的食物是无法比拟的,他们的艺术、音乐、历史和传统,更是无与伦比的卓越。地球上所有的代表不同种族的政府都放射出嫉妒的目光,在不自觉地策划着以使自己取代他人统治这块土地的计划。

而对越南人来说,越南就是神的所在地,因而最富饶、最具有吸引力;基于这种意识,他们认为全世界都在密切地关注、向往着这块土地。黄历对越南等国家这种根植很深的意识是十分不解,也感到很头痛的。

以越制越,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也是黄历最煞费苦心在实施的计划。好在贫困和饥饿使成千上万的越南人可以被利用,不,不是利用,而是新生。

通过与荷兰的秘密协议,在伊里安查亚(新几内亚)这个只有一百多万人的巨大岛屿内划出了一块区域,作为越南移民的定居之所。并且由南洋联邦派出了少量部队维持治安,使其免受土着居民的迫害。

对于当时越南是处于怎样一种贫困的境地,外面的人是很难想象得出来的。一家外国报纸曾写道:“工人的工资如同火车站,车站是永远站着不动的,但是迅速上升的生活费用却如同疾驶的列车飞奔。”即使那些侥幸的职工和士兵的工资也受到日趋严重的威胁,不少人三至六个月才能领到一次工资,而且仅能领到三分之一的现金,其余的部分则以其他杂物,以及“建设彩票”等来支付。在中产阶级中,逃债、破产的现象日益普遍;成千上万从事纺织、建筑、手工业、陶瓷、运输、鱼器制作等行业的人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很大一部分被迫歇业。另外,糟糕透顶的“土地改革”政策使数百万农民失去了土地而大批涌入城市,更加深了那场危机的恐惧性。

但即便如此,荷兰人起初也对黄大总统敢于运来如此多的越南妇女感到不解。但随后,荷兰人惊讶地发现越南妇女的劳动效率的确很高,能够很快掌握许多熟练工种,不得不赞扬“对于各种精密、复杂的机器,安南妇女和儿童都操纵得出人意外地好。”

如果历史学者敢于不怀任何偏见和主观臆断地回过头去纵观整个越南的历史就会发现,无论那些在人们眼里看来是倔强的,还是柔顺的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两千多万越南妇女,竟然起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性的作用。

法国人、美国人同越南人在这块狭长的土地上进行了两场漫长的战争:一次是为了维护一块殖民者最后的乐园;一次是为了保留尽可能多的在亚洲的非共产党统治的政权。尽管法国人和美国人为了各自的目的留下了大片的鲜血和财力,结果都无可奈何地怆然离去,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那些手无寸铁的然而决定着整个社会结构的越南妇女。

当然,黄历也没那么善良,要让这些受苦受难的越南人来重建家园,享受生活,这本就是他“以越制越”计划中的一部分。同时,他知道荷兰人未必会在东印度群岛坚持太久,这些荷兰人治下的土地,也是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