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一个国家在制定有关政策时一定要谨慎,不能脱离实际,更不能过于盲目地追求形式和速度,而应该以使民众获得实实在在的利益为出发点。人民群众不是政治的工具,不是政治的附庸,更不是某某政策的试验品。民众是国家的主体,社会的基石,任何政策和措施都不能凭领导人一拍脑门,以理想主义的套路来制定,否则,个人的小小失误便会带来国家和民族的灾难。”
周恩来轻轻放下书,皱起了眉头,从字面上看,这段话没什么特别,倒是显得很精辟,很忠恳,但基于固有的思维,他认为这并不简单。难道在暗示支援越盟是失误,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我认为这完全是对苏联老大哥,对社会主义的诋毁。”外交部副部长王稼祥有些激动地说道:“集体农庄是成功的,没有此项政策的实施,就没有苏联的工业化。在短短的时间内追赶上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集体农庄功不可没。”
“我们要深思,要考虑,南洋联邦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版这本书。”代表团团长王炳南谨慎地说道:“是否在为什么行动作舆论准备,或者在这本书的背后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我们要不要提出抗议?明天南洋联邦政府要宴请所有参会国家的代表团,那位总统肯定会赶回来出席。”
“不行。”周恩来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凭什么提抗议?我们又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说这本书上说的不是事实?没有理由,没有证据,乱说话,乱评论是会被误解的。苏联方面还未做出回应,我们这么敏感,让别人怎么看?”
“那万一他问起我们对这本书的意见,我们该如何回答?”外交部副部长王稼祥问道。
“晚饭后,我们可以仔细研究一下,统一口径。原则是既不要过于生硬,也不要过于软弱。”周恩来思索着说道:“对于挑衅要据理反驳,但不可疾颜厉色……”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众人赶忙收住话题。酒店总经理走了进来,见到这么多人在开会,先表示抱歉,然后递给周恩来一个小纸条,说道:“周先生,我就在门外等候。”
周恩来打开纸条一看,立刻皱了皱眉,脸色凝重起来,抬头环视了一圈,说道:“黄总统邀请我,张闻天、王稼祥和李克农同志共进晚餐,就在这座酒店。”
众人都吃了一惊,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地方够邪性的。黄大总统刚刚返回便来到酒店宴请,到底意欲何为?
“呵呵,怎么如临大敌的样子。”外交部副部长张闻天笑道:“可别让这位总统给吓着了。”
“是啊”周恩来将纸条揣进兜里,轻松地摆了摆手,“早晚要见面,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收拾一下,咱们去看看这位黄大总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黄历坐在雅间内,随意翻看着《国路》,时而皱皱眉,时而微微摇头。几个情报局的特工用仪器四处仔细检查完毕,向黄历报告没有异常。黄历含笑点了点头,对领头儿的交代了几句,特工们悄然退出。
他是两个小时前乘飞机返回坤甸的,与政府人员简单了解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又回家看了看女儿,洗漱完毕就带着一个贴身助理悄悄来到了酒店。对日和会后天便要正式开会了,有些事情总要摸下底,对于别的国家,他倒不太感兴趣。
“总统,客人来了。”在门口等候的总统助理陈威康推门进来,通报道。
黄历点了点头,放下书,起身向门口走过来迎候。门一开,当看到周恩来当先走来的时候,黄历主动先伸出了手,带着温暖的笑意,“周先生,您好,您的手伸过了辽阔的南海,这实在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
两只大手握在一起,周恩来笑着说道:“总统先生您好,我相信多么远的距离也改变不了我们同是炎黄子孙的事实,希望我们中断的交往能够尽快联系起来。”
“当然,这也是我的愿望。”黄历笑着与来宾一一握手,然后请他们入座,“一次小小的接风宴,大家请随意一些。”说着,他看向酒店经理,笑道:“把你们的招牌菜上来,若是做得不好,我可不付钱啊!”
“肯定让总统您和在座的客人满意。”酒店经理笑容满面地答应着,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