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一定红得很离谱——
气得无话反驳,羞得无处可躲,形容的应该就是我现在这种困窘的境地了。
“我只是来瞧瞧你到底被揍成了什么熊样,还能不能带出去见人!”支支吾吾了很久,我又淡定了,恢复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
他摸摸自己额头的纱布,好看的眉心轻轻皱了起来,好像有些在意地问道:“很难看?”
我愣了愣。
要怎么违背良心才能对他说出“难看”这两个字啊!
他明明是那么帅气,消瘦的下巴,冰雕玉琢的五官轮廓,长长的睫毛投下轻柔的剪影,每眨动一下就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这样百看不厌的一张脸,就算额头缠着纱布也是酷酷的,怎么会难看呢?
“哼,勉强还可以看了。”我抽回自己的手,抱在怀中,故意摆出一副“还好我不是很嫌弃你”的样子。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又说:“那就成了……你要去见谁?”
我抿抿嘴唇,心裏一下子变得空旷一片,慢悠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华之楠,我们早就说好的,阿楠下午会来接我。”
然后喻烯月就不再说话了。
我忽然想起他昨晚发神经时对我说的那句“以后不要再和别的男生约会了”,当时我没有反驳他,自然也没有答应他,而他也没有再把那个话题继续下去。
之所以会这样,也许是因为在那一刻我们的脑海里都出现了同一个名字也说不定。
华之楠啊!
华家和我们花家算是世交。
我爸爸和华伯父在商场一起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后来两个人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公司,没几年之后公司又飞速发展,得以上市。
时至今天,花氏集团和华氏集团成为了S市旗鼓相当的两大巨头,却没有成为你死我活的商业对手,更没有什么商业纠纷,这都得益于我们两家私交关系甚笃,再加上商业合作往来频繁。
可以说,花氏和华氏在整个S市,几乎就是唇齿相依的存在。
而作为商业集团的继承人,往往是不能选择自己的爱情的。
我以后要嫁给华之楠,这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华家和花家当着各大媒体和商界名流人士,把我和他高高举在闪光灯和镜头前,满厅欢笑着做出的约定。
所以我和阿楠一起长大,一起上同一所学校,一起走过很多条路。
从小到大,我和其他男生走在一起总是会遭到父母的不满,唯独喻烯月和华之楠。
和喻烯月在一起,是父母司空见惯的画面。
和华之楠在一起,则成了父母眼中的理所当然。
圣诞节,花苗怎么能不和阿楠在一起呢?
这应该是所有人心裏的想法吧。
“脚怎么样了?”喻烯月忽然垂下眼,盯着我的脚看。
我想起今天和阿楠的约会,不知怎么竟然连说话的情绪都没有了,索性应付他:“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去。”
我斜睨着他,本小姐这次是真的去约会,对方还是我那位绅士、优雅、冷酷、帅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恋人,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随身携带超大瓦的电灯泡用来照明吧!
“别误会,我没有当电灯泡的闲情逸致。你的脚不方便。”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眼神冷清,嘴唇微微抿起,“我是要去,不过不是和你一起。”试图解释自己的意图。
“我的脚不方便,有了阿楠也就什么都方便了吧?”我冷笑一声,伸出食指使劲戳了戳他的额头,“难不成你也有约会?”
他应该是一下子被我按到了痛处,脸色一白,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我见状笑得更得瑟了:“哼,你要和谁约会啊?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缓缓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我就不可避免地在了意。
他说:“花璟。”
原来是花璟约了他,我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