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年, 宣德帝在位八年,膝下皇子公主安康,正太平盛世, 国泰民安。
梅雨时节, 皇帝出行前往旲山祭天, 带数名朝廷官员, 随从以及装载祭天用品的车辆, 队伍浩荡, 可记万人, 载入史册。
登基多年, 这祭天仪式总要举行一次, 顺道体察民情,历朝历代皆在旲山祭祀,由此不足为奇,至江浙等地的官臣正好借此报各地民情。
待祭祀结束,摆驾回京时,眺览山川之佳秀, 民物之丰美, 便来了大好兴致,皇帝命万名随从、官员先行回京, 自己则携皇后微服出访扬州, 探察民情。
这声势浩荡的车队便只剩下了一行随从, 此行走水路较为便捷,便乘高台龙舫前往。
水面辽阔,风景宜人, 宋意欢是对此兴致勃勃的, 但还遗憾着没带几个孩子一起出游, 如今团团圆圆已八岁的小大人了,聪明伶俐得很。
倒是两岁的小儿子李之鄞让宋意欢不舍,不过皇帝陛下以出行不便为由,没让小儿子跟着,因此这下扬州就他们夫妻二人。
不过还是没来或许也还好,因为她的皇帝陛下晕船了,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宋意欢瞧得出来,他有些难受,愁眉苦脸的。
他坐在书案前,不是扶着额头,就是揉着太阳穴,这个男人死要面子,故作镇定。
宋意欢便命人熬了些提神解晕的药给皇帝陛下喝,这会儿可老实了,喝了药就侧卧在罗汉榻上休息。
宋意欢外头吹了阵风回来时,皇帝陛下似乎已睡着,可来到榻旁就被他揽住腰肢,明明精神不济,力气倒是不减。
李君赫用那双细长的凤眸瞧着她,面色低沉。但是很难得,他眼里带着水气,应是昏沉得难受。
李君赫不作声,就是抱着宋意欢,时隔八年,夫妻二人感情依旧很好。
这个模样,明明很心疼,但宋意欢总是想笑,她的皇帝陛下晕船得厉害,便在桌面斟上茶水递给他,浅笑着询问道:“陛下好些没有?”
李君赫没有去接茶杯,低声回道:“还成。”
去往扬州的水路还有一天,他的难受并不是严重,只是有些昏沉。
忽然船舫轻晃了一下,宋意欢手中茶杯没拿稳,茶水不慎泼在她胸口上,淡青色的衣襟渗了水,一片湿润衬着胸脯,圆润挺拔。
李君赫忙接过她的茶杯放回桌上,不禁道一句不谨慎,宋意欢则道:“陛下不接茶水。”
李君赫微顿,没同她争辩,探首而去亲她的唇瓣,解开那被茶水沾湿的衣带,衣襟便松散开来。
水渗进了里头轻薄的诃子,诃子上绣得梅花栩栩如生,他勾唇不禁揶揄道:“你是想要朕在哪喝茶。”
宋意欢听言,低眸嗔道:“不正经。”
她葱白的小手整理着衣口,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轻揉,二人抬眸相视,气氛微妙,他靠近过来,将她身子闹得发热。
舫内的檀香袅袅而起,屏风半掩风景,不久之后,海面风起,渐渐落起细雨。
好在窗牖关得严实,未吹进雨水,屏风之后的罗汉榻上,宋意欢面颊绯红,轻咬朱唇,她坐在李君赫怀里,白皙的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柔顺的长发垂在腰际轻轻摇晃。
细腰被他的手掌桎梏着,宋意欢靠着男人的肩膀,神色娇媚迷乱,这个人不是精神不济嘛,怎么折腾起她来,精力百倍。
李君赫的衣袍尚扣得整齐,道貌岸然,一丝不苟。
独独她尽显春光地在他怀里,衣裳落了一地,显得即荒唐又正经。
好在有屏风遮掩,宋意欢靠着李君赫的耳畔,用细微的娇音勾着他,说着那些吴侬软语,身姿窈窕且风情万种。
怎料这男人勾不得,一句陛下好厉害,便弄得她招架不住,那股子蛮力又重又大,宋意欢掉起眼泪来,用手轻轻捂唇,指尖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