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一人一剑当中尽管杀机迸射，可是四周的环境却骤然寂静了下来。

尤其是在这种已近三更天的黑夜中，再加上处于十分荒凉的荒山野岭，这种寂静，变得更加明显了。

夜风瑟瑟。

月凉如水。

一人一剑，漫长的隔空对峙。

……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可能更久……

在这种漫长的对峙下，无真剑上迸射而出的那股凌厉剑意，渐渐地消散，渐渐地消弱，原本微微震动的剑身，也缓缓归于平静。

……

“冷静下来了。”

又是许久，直到无真剑上那股凌厉的剑意彻底地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林尘才开口出声。

“……”

“还是不出声，你是以为你这个样子很冷酷？还是觉得我根本没有和你对话的资格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觉得自已经历了天地间最为凄惨的人间惨剧，从此觉得恨天恨地，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们的人了，经历了惨剧，去报仇啊，去毁灭啊，谁得罪你，就去杀了谁，谁灭了你的宗门，你就在过去，将他的宗门灭掉，血债血偿，斩草除根，如果暂时没能力，就靠自己的手段去努力，去拼搏，直到有这个能力为止。像你这样，成天觉得自己活在仇恨当中，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是人间惨剧，可偏偏没有任何举动，无动于衷，你这算个什么事？”

“住口”

强大的神识意念，仿佛炸雷在林尘的脑海当中惊响，再次震得他一阵头晕目眩。

“哼，我告诉你，我的经历，不会比你好的到哪去，不过，我所做的，就是制订出一个完美的计划，再冲入我的仇人家族中，将我所看到地活着的生物，统统杀死。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可惜……我已经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因为在我看来，告诉你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你浑然没有和我对话的资格，你的性格，甚至会影响到我的判断与决心，和你呆久了，我都怕我会变得像你一样，除了自怨自艾以外，在没有任何作为。”

“你什么都不懂。你能够理解亲眼看到自己的宗门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带队覆灭的痛苦吗，你能够理解亲眼看着和自己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师弟师妹，全部惨死在别人屠刀下的悲恸吗，你能够想象，需要自己师傅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启动传送阵将你送走的滋味吗，你能够想象，连死在宗门，用鲜血来清洗自己罪孽的资格都没有的撕心裂肺吗”

“……”

林尘沉默了。

但是，他沉默的，并不是玄天的遭遇。

“你自杀吧，我会将你送回你的宗门，达成你的心愿。”

“自杀？不我不会死，我绝对不会死，在没有将你们的世界毁灭前，我绝对不会去死”

“你既然如此的痛苦，却偏偏没有任何作为，你这种人，不自杀的话，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活着对你来说，只是受罪。”

“作为？你完全不知道我所面临敌人的强大，如果我现在就冲过去找我的敌人报仇，绝对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就积累实力”

“哼，这一点我不需要你教。”

“是吗，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