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利刃天现在已经碎得不能再碎，整个战神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剑痕。
要不是苏澈刻意控制了剑意的余波，甚至连利刃天的垂死挣扎之力，都被他放逐进无尽的虚空中，这裏的状况还会更糟糕。
不过尽管如此，就在这两人激战之时，外界依旧显现出了对应的天象。
具体来说，是战神台的本身的特异之处。当裏面发生的战斗，层次和规模超过某个界限，那么这裏便会有神光冲天。
所以在苏澈出第一剑的那一刻，甘渊中出现的异象，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无论是哪个方向的修士，往甘渊方位遥遥望去，都能见到一道血红的光柱直冲霄汉！而且更加奇特的是，光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黑的、代表阴间的六道轮回印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微小的、赤黑的、代表天魔的魔首印记。不过由于它太小了，以至于除了神识极强、或者目力极好的修士之外，其余人只能看见那个六道轮回印记。
一时间大部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部分人除了一头雾水之外，还判断出那是甘渊的方位。
不过不管如何，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可能是有异宝出世、或者天地灵物出世，要么就是上古洞府忽然打开。
因此他们一个个都往那边快速赶去。
当然，在极北地区，负责围堵天魔大军的那部分修士没得去。一时间他们又是遗憾可惜，又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修士群体中，只有少之又少的人，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无一例外要么是境界极高，要么是寿命极长，又或者干脆两者皆是。
山高万仞的不庭之山巅峰处，一个干枯瘪廋的老道人，正负着双手，遥望冲天光柱的方向。
他苍老得牙齿都没了，而且瘦得仿佛披着一层人皮的骷髅，看起来有些恐怖。
老道人身边，还有一个身穿莲花道甲的清秀少女，她好奇地看向光柱，并且问道：“爷爷，那到底是什么？”
老道人脸色慎重，“战神台再起争端，这是战斗双方都已经抵达、甚至是超过了太乙金仙层次的证明。”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那代表天魔的印记，不仅极小，而且虚幻不清，像是被强提起来的。”
“反倒是那代表阴间的六道轮回印记，正如日中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个属于天魔的印记就忽然消散，这代表战斗已经结束。
这让老道人惊得几乎合不拢嘴，虽然他已经看出，双方战斗力不成均势，但是这结束得也太快了吧？？一共才几息时间？
六道轮回？一旁的莲娥倒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某人。
至于极北那边，无量道人和万月宫的长空无名，飞仙崖的秦承平等人商量过后，一致认为那天魔印记很有可能来自于利刃天！
至于轮回印记，无量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是根本不敢肯定，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最终商量了一下，众人决定让无量道人过去看看情况，哪怕去了可能还要等上三天，才能见到人出来。
……
时间稍前一点点，战神台之内，苏澈收敛心神，斩出了最后一剑。
第九剑，九如无缺。
这一剑出去之后，不管是苏澈本人，还是道初劫剑都没有消失，人依旧是人，剑依旧是剑。
但是这一剑完美到了极点，精、气、神凝为一体。这一剑是避无可避的一剑，也是将前八如统合进来的一剑。
这一剑仿佛能演化出世间天地万物，又似乎能将天地万物化入这一剑之中。
这就证明，苏澈已然达到了万物九如，九如万物的境界，这也正是《万物九如剑典》的至高之境！
无缺无漏，完美无瑕的一剑，斩中了利刃天残骸的一部分。
但就是这一剑，引发了等同于因果消亡一样的效果。
只见利刃天没能发出任何声息，便在剑光之下湮灭。这种湮灭是整体性的湮灭，包括他的其他残骸，包括远在他化自在天的本体，都在此刻同时消亡……
就在利刃天身死的那一刹那，苏澈能察觉到，从无穷高处，有一道不带感情的目光投落而下。
苏澈只是微微抬头，回以一个笑容。
至于那玉碟残片，苏澈自然早就收起来了，甚至抹干净了它存在过的气息。
而这目光，并没有办法长久地在苏澈身上驻留，因为随着利刃天的死亡，那最后一点点两界之间的联系，也随着因果的消亡一同消散。
就在目光消失的那一瞬，苏澈果断退出了阴天子状态。
然后他整个人感到一阵晕眩，甚至连清灵天躯都反馈过来一种虚弱、疲惫的感觉，强烈的脱力感更是像潮水一样蔓延而来，似乎要将苏澈彻底淹没。
这可是苏澈的灵石仙胎、碧血丹心体融合以来，破天荒的头一回。
由此也可以想见，这以凡人之躯强行驾驭大罗金仙级别的力量，会有多么大的负担。
要不是苏澈这身体，几乎和仙人没什么区别了，这一下从阴天子状态退出后，他就会立刻躯体崩碎而死，还是碎成渣滓那种。
见苏澈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早已看呆的世秀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扶住他，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苏澈扶着额头，微微摇了摇头，“没事，让我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见此，大白小白也不打扰苏澈了，她们又钻回了剑中去，还贴心地帮苏澈把道初劫剑收了起来。
哦对了，临回去前，小白偷偷飞到苏澈耳边说了一句，“以后要给我们俩捏个身体哦～”
苏澈笑了下，这两小家伙，要不以后当女儿养算了，反正也是自己的半个亲娃。
总之在世秀的帮助下，苏澈先盘膝坐下来，一点一点、进入深层次的冥想打坐状态。
至于那个玉碟残片，反正都到手了，不用急，等恢复过来后再慢慢查看。
其实苏澈可以选择先不急着杀利刃天，尝试从他口中撬出一点消息的。
但是苏澈对天魔那可太了解了，他很清楚，无论任何刑罚，都不会对利刃天这种高位天魔起效；甚至他们还可以把自己痛苦，转化为一种享受，并且拼命嘲讽你。
如果尝试对利刃天搜魂的话，哪怕苏澈有魂宫做媒介，本体神魂不用介入；但是以高位天魔的诡异手段，苏澈还真怕利刃天侵蚀了魂宫的灵性，毕竟这可是天魔最擅长的领域。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保险起见，苏澈虽然强大，但是能一步步挣扎到成为阴天子，谨慎也是不可或缺的。
现在利刃天死掉，宝物到手，这就是最令人满意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