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贤见况,干咳两声当即起身,试图抚平众人不安的情绪。
众人慌张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只见孔贤将手中茶杯慢慢放下,一脸自信地冷笑道:“高苑自古以来就是礼乐之地,何人胆敢在这造次杀伐,便是蔑视儒道礼法。”
“大齐自建朝以来,便是以礼乐儒法立国,若是高铭敢在老夫的礼法之乡大动干戈,那他就相当于赤裸裸地蔑视国之根本,枉为帝室后裔,必遭天下仕子唾弃!”
孔贤的一番慨然言辞,让众人不安的情绪缓和不少。
但一旁的武安国,还是心存疑虑地拱手问道:“可是太守大人,这八千齐兵,又该当如何退之?”
“哼......”
孔贤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诸君请放心,不日,老夫会亲自去两军阵前,定然当着天下仕子之面,教化这皇族纨绔。让他师出无名,自惭形秽,必叫他军心丧尽,只得灰溜溜地退回冀州!”
话音落下,孔贤那深陷的眼眶中,满是志在必得。
以他孔圣之后的身份和天下儒尊的地位。
孔贤深信,只要他一句话,便能瞬间动摇天下文人对高铭的看法。
孰黑孰白,仿佛不过只是他一念之间罢了...
......
夜过亥时。
寒天不仁,北风如刃。
高苑城二十里外的平地上。
一座座齐军营寨就在那瑟瑟冷风中拔地而起。
中军大帐内,高铭一袭戎装,正看着斥候呈上来的一道道各地军文。
因为除了要专注于青州战场之外,也需要分出精力,时刻提防着南边徐州曹氏和北边幽州司马氏的一举一动。
此时,只见房玄龄一袭披肩,在刺骨寒风中掀帐入内。
“军师,这么晚还不休息吗?”高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房玄龄那被冻得通红的脸颊。
“殿下这不也还未眠吗?”
房玄龄浅笑回应一声,坐定下来双手往火炉上靠近取暖,吐了几口寒气,方才道:“刚刚收到高苑城传来的一通消息,某这才来通知殿下。”
“什么消息?”高铭随手给倒了两杯温酒,示意继续说下去。
房玄龄接过温酒,淡然道:“高苑太守孔贤,派人放话说要与殿下约个时间,在两军阵前会面论谈。”
高铭饮一口酒,眉头微微一动,浮起几抹疑色。
房玄龄随即也呷了一口温酒,分析道:“高苑不比寻常,孔贤也不必寻常官吏,此人乃是当今儒学大家之首。若是殿下强攻之,则必然会遭到天下文人唾骂,骂殿下无视礼法,狂妄自大。”
“但倘若殿下与他会面......”
话锋一转,房玄龄继续补充道:“那到时候给殿下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能会更大,此人心向刘备,届时必会以儒道礼法,置殿下于不义之地。如此非但会影响我军军心,还会影响殿下所占有的民心。”
“军师的意思是,让我绕过高苑,另辟蹊径前往青州腹地么?”高铭会意,同时也悄悄地唤醒了脑海中的系统。
房玄龄微微点头,沉声道:“眼下形势只能如此,此人在天下文人中的威望实在太高,杀不得也见不得,所以殿下只能......”
“我明白了......”没等房玄龄说完,高铭就轻捋须绒应了下来。
房玄龄眉眼微动,追问道:“殿下明白什么了?”
只见高铭微微一笑,威势凛然地冷冷道:
“本王明白了,想要拿下高苑......”
“那就必须从这臭老儒那所谓的威严上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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