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开头一行字献给昨日打赏我的千月殇同志。)
车身油漆光亮,但马三刀还是想问:这车能开吗?就他所见,城里大街小巷几乎三里路得堵一半,五千米一处车祸现场。来时他便担心越野开不转,把车子藏在一处废弃的工地里,特意备了自行车进城。
“死婆娘还不把门打开!”陈建国冲着自家老伴儿发吼,宗人急急忙忙拉开铁皮门。他又冲着众人喊道:“赶紧上来几个年轻点儿哩,走老。”
马三刀首当其冲,一个跨步上了货箱,周红鱼和胡星宇紧随其后,跟着四位颤颤巍巍的老人爬了上去。马三刀看着全由未成年和七老八十的老爷子组成的救援班子,心里就默默祈祷那个“猪刚毛”不会是什么特别厉害的怪兽。
路上,马三刀问是去哪家医院。一位老人答道:“协和医院。”
马三刀上午才逮着顾县地图看了几遍,尤其因为和周红鱼商定下一步先到三环看看,所以他格外记了这一片的路线图。很快他发现陈建国开车的方向跟去协和医院的路完全相反。
他没问为什么,心想直达的那条路上因车祸堵了,现在是绕行。毕竟人家才是“地头蛇”,他这个外来户除了看过地图,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很快,陈建国把车开进了北郊外一家挂“兴和”牌子的肉食品加工厂。
马三刀不明所以之际,车子已经驶到了加工厂的冷冻库门口。车子还没停稳,陈建国一跃而下,当场栽了个跟头,货厢的四位老人比三个年轻辈的都先跳下车。
几位老人合力推开了冷冻库的大门,清晰地“哧”了一声,门缝处“白雾”蹭地扑了出来。隔热门打开之后,只见偌大个冷冻库里猪肉一扇一扇、规规矩矩地堆得满满当当。
老人们冲进去不由分说从肉堆上把一扇扇猪肉扒了下来,抬走。一扇冻猪肉接近百斤重,七老八十的大爷跟身强体壮连毛的关系都扯不上。两位老人合力扒下来一扇,抬不动,只好拽着走。
陈建国急得跳脚,“你们仨儿傻站着干嘛,赶紧把肉搬到车上去。”
马三刀受了无妄之灾,之前也没人告诉他要干嘛。他本以为自己会跟“猪刚毛”血战厮杀三百回合,谁知道转眼就要卖力气的干活。
原来来时陈建国说的“搬下东西”就是指这个?马三刀有点傻眼,难不成几扇猪肉就足够对付那“猪刚毛”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老子现在怎么也该步入绝世猛将的行列了,怎么老做这种掉价的行当!
想归想,人命关天事情还是得做麻利点。马三刀开始运功,转瞬就成了个黑面鬼。他身上的铁青色愈发有向漆黑转变的势头,这是铜皮铁骨不断进步的表征。
从麦色脸到黑面鬼,前后差距比川剧变脸的戏法跨度还要大,红脸的关公跟黑脸的张飞完全不是一个人了。陈建国惊得颤着手指,“你、你……”
“你们都让开。”铜皮铁骨的状态下,马三刀的身体素质明显提升了一大截,力量增长的效果显著。他卷起袖子,两手合指一抓,轻易就把一扇猪肉抡飞了,比快递员给物件分区的动作还麻利。
这小子是练过功夫的。陈建国一看之下,大喜,跟四位老人说:“这小子一个人就顶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队伍一下减到了四个人。周红鱼不能走,放在身边马三刀才放心;胡星宇只能留下来,他的一身伤还得去趟医院。
一辆车,四个人,装了满车的冻猪肉,引擎“嗡嗡”地往协和医院赶。马三刀猜到这一车猪肉是用来对付“猪刚毛”的,只是好奇具体是怎么个办法。
“丢地上就可以了,味儿一散开,附近的猪刚毛自己就来了。那家伙又贪又蠢,见到吃的就走不动道,这样医院里的人就可以出来了。”陈建国又叹息道:“那玩意儿胃太糙,我们试过往猪肉里添加‘毒鼠强’、‘敌敌畏’,不管用,怎么都药不死。”
“用得着这么多?”马三刀敲了敲脑后的铁皮,那可是将近满满当当的一车上千斤。
“那当然,你没见过,它们有的比牛都大,见啥都吃,一扇不够一头吃的。”继而,陈建国语气悲伤而沉重地说道:“那畜生长相有点似猪,浑身长毛,皮肉连子弹都打不穿,所以我们叫它们‘猪刚毛’。第一次见到‘猪刚毛’的时候,大家以为是动物园跑出来的疣猪,没想到凶得很,见人就追。当时要不是我家大黄、二黄,我都死了。可怜大黄、二黄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双双惨死在猪刚毛的獠牙之下……”
马三刀见到的第一头“猪刚毛”就有老黄牛那么大,披着麻灰色短刚毛,是个精力旺盛的健壮“小伙”。远远的看见它跟街边的下水井盖子杠上了,雪亮的獠牙一个劲儿的往下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