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刀说完就昏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当时的二大爷还能不能听到,更不知道他最后走脱了没有。潜意识里的担忧让他很快又醒了过来,但不管怎样挣扎,可能因为失血过多以及之前纠缠猪刚毛时对身体的过度透支,他怎么也睁不开眼。
“你不要动。”
飘飘忽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马三刀惊疑不定,怎么是一口地地道道的普通话?他醒来是首先以为自己被那长发美女俘虏了,难道又被人给救了不成?
但又一段叽里呱啦的交流声瞬间将他的侥幸心理击碎,那不同于地球任何一种主流语言的发音很容易分辨出来:看来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成了俘虏。
马三刀一下子想到人类大航海时代那段有关奴隶的“三角贸易”的黑暗史,还有民国军阀割据时期被骗到海外挖矿的“猪仔”,因此对自己的前途满是担忧。
但毫无作为的忧心忡忡对未来无济于事,马三刀眼不能睁,手不能动,他只好静下心来,休养生息。
他感觉自己处于颠簸的移动中,身体被绑在一种冰凉的、光滑的板上;耳边的风声跟野狼的嚎哭声一样,似他曾在西藏的荒野上见到的那种呼啸于天地间的大风:在风中撑一把伞,能让你有“天地浩瀚,生命卑微”之感。
这是到了哪儿了?马三刀恨自己不够博闻广识,除了想到高原的荒野、山之巅和海之上,就再也想不出哪里还能刮起这样的大风。可处于盆地的顾县哪儿有这样的地方!
想不到就不要想。马三刀的心思很快从外界转移到自身:浑身多处擦伤都是皮外伤,无关紧要;但左手在从四楼摔下来的时候就折了,后来恢复一点知觉,结果在爬坡和跟长发美女交手的时候,又造成了二次伤害,要不是痛得刺骨,他都以为这只手没了;最要命的是腰眼那一处,之前血流不止,以致于他的体力流失得非常快。不然在坡面与那长发美女交手的时候,怎么可能几下就跌了下去。
一番总结,马三刀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糟糕透了,尤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体虚力乏,让他即使睁开眼也没用半点挣扎的余地。
似乎除了静静地等,没别的办法了。马三刀突然想起丹田里还有一丝气的存在,在与猪刚毛鏖战的时候,他曾试图用蛮力镇压猪刚毛,将气散于手臂。
自从跟双头地狱犬交战之后,他已经知道这丝气不仅能心随意动,而且在运功之后,散掉的气又会自动在丹田里聚拢,只是损耗相当严重。
马三刀本来练出这一丝气的时间就很短,气若游丝。此际要不是他用心体会,都感觉不到丹田还盘踞着一丝气。他饶有兴趣地撩拨它,这一丝能心随意动的气在体内参照书上说的“小周天”运走了一圈。
气回到丹田之后,竟然茁壮了一丝。马三刀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他反复如此,来回几遍之后若游丝般的气变得有拇指那么粗。
从理论角度上来说,气的数量越大,作用越强。但马三刀根本感觉不到高兴,因为他发现身体越发虚弱无力了。
马三刀突然想到《左传·昭公九年》中说“木水之有本原”,才恍然大悟,世上没有无源之水,他修出来的气肯定是从身体里汲取的能量。虽然气变多了,但身体也被抽空了。
而且从现代的能量守恒定律来讲,一种能量转换为另一种能量,只有通过做功和发热两种方式,过程中必然有能量损失。所以相对气的增加量,身体的损耗必然更大。
他赶紧停止了气的修炼,但又不甘心白白吃了亏。于是,他转而把气牵引到左手和腰眼等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