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缓缓转过头,田隐看着张辽,看着虽然踏出了一步,但却依然站在张辽身后的逍遥卫。他的目中,绽放出极大的惊恐!他知道,麻烦大了。陈统领,联合百名护卫,实力已经跨过了神凡界限,达到了武道虚神!可却仍然,在他眼前,被对方如同碾死蝼蚁般,一击斩杀!恐惧降临,田隐身躯剧烈颤抖,额头冷汗,不停的落下。他极为后悔。为什么要心血来潮,代替家族,来‘处理一下’这座辽东武馆?如若他不来,就不会发生眼前的一幕!“你……我……”他牙齿都在打颤,话都说不清楚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站在死亡的边缘!他毫不怀疑,对方敢不敢杀他。毕竟,连天朝官员都死了,他虽为田家公子,但也不会觉得,自己的死,会比一位天朝官员的死亡更重要!“这位田公子,还有什么手段?本将都接着。”张辽淡淡笑道。至始至终,他的面色都平静无波。什么田家,什么供奉,什么天朝官员,又如何看在他的眼中?唯有这座大世界中,那传说中坐镇天下的诸圣,才能让他正视!其余人物,哪怕就是大景天朝朝堂三公,六部尚书,文道大儒境界的恐怖人物,也依旧不被他放在眼里。“几……几位供奉,快保护我,逃!”随着张辽的话音落下,田隐猛地打了个寒颤,面色惨白,惊惧的大叫一声,就向着后方飞退。在他身旁,剩余的几名中年男子,也带着恐惧,紧紧将田隐护卫,向着辽东武馆之外逃窜。他们几乎都已经被吓破了胆。陈统领,本就是他们之中最强的一位。又集合百名护卫之力,实力何等强大?但却依旧,被对方一击秒杀!只是想想,他们都浑身颤栗,无法抑制的流露出强烈恐惧。“逃?”张辽失笑。不用他吩咐。原本组成战阵,封锁四方的一名逍遥卫,直接脱离阵势,迎面走向田隐几人。在他手中,一杆长枪缠绕着煞气,震荡虚空!“滚开!”田隐怒喝。张辽后面的那位存在,他们无法匹敌。但如今,随便冒出一名小兵,就想将他们拦下?可笑!将他们一行,当作普通平民了吗?随手就能捏死?“死!”田隐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目露冷芒,杀机暴涨,手中长剑猛然斩出,可怕的锋锐气势,好似要将天地都分作两半!剑意凝聚,剑光璀璨如星辰!这一剑,普通的半神,都无法接下!中年男子面色狰狞,敢挡他逃亡?就要有死的觉悟!“杀!”逍遥卫面色冷漠,陡然一声大吼!呼!血色的风,在四周起舞!无边的煞气,再临天地!甚至煞气浓郁到了极致,凝聚成了实质的长枪,在这位逍遥卫身前,上下沉浮,犹如血晶铸就,无匹的杀光,动荡九霄!轰!煞气长枪猛然一刺!天地虚空,发出可怕的‘咔咔’声!剑光奔溃,长剑断裂,中年男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煞气长枪刺中,身躯在虚空中,四分五裂,死无全尸!风,在呼啸。但田隐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冰冷。就好似有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透心凉。他无比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眼中露出茫然。这个世界变了吗?什么时候,一名小兵,都变得比他田家供奉,要更加强大了?什么时候,一座小城池的武馆,都如此恐怖了?轰!煞气席卷,通天彻地!站在他身旁,剧烈颤抖,眼中射出无尽恐惧的最后两名中年男子,在煞气的冲击下,脸色先是惨白,随后鲜红,最后身躯爆碎,化作滔天血雾!鲜红的色彩,在空中绽放,是那样的刺眼!田隐呆呆的看着。“踏……踏……踏。”脚步声响起。田隐的身躯,缓缓颤抖,随后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犹如一架破旧的风车,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暴突,血丝密密麻麻,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张辽,大叫道:“求你……不要杀我……”恍惚间,田隐看着张辽,就仿如看到了一位无上存在!“可以。”张辽脚步停下,俯视田隐。他的面色平静,波澜不惊,淡淡的说道。“真……真的?”田隐猛然抬头,眼中有不可思议,但更多的,却是惊喜以及激动!他不用死!他可以活!死里逃生,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就仿若,从地狱,又重新踏临了人间!看着惊喜至极的田隐,张辽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一个时辰后,田隐从辽东武馆走出。来的时候,是一行人,出去的时候,依旧还是一行人。看着身后的辽东武馆,田隐目中,露出一抹极致的恐惧,但在恐惧之后,又有一抹狂热。“走!”他轻喝道。顿时一行人,没有任何停留,直接从烟雨城离开,向着青柳郡的郡城,青柳大城而去!那里,便是青柳郡的治所。也是青柳郡,无数势力云集之地!田家的根基,自然也在青柳大城中。“先生,如此行动,是否太过冒然了一些?”辽东武馆最高之处,张辽和戏志才迎风站立,看着田隐一行人远去。“大景天朝如今正处于巅峰,门阀世家强大,但朝廷却更加强大!”“虽有外患,但已经足足五十年,没有爆发大战,凭借你我二人之力,难以撼动大景天朝的统治。”“唯有兵行险招!”戏志才冷静的说道。他的目中,仿若有无数星辰在流转,道道星光,环绕在身侧,就如同一尊绝世的神人,脚踏星空摘日月!“既然先生已有决断,辽自当配合!”张辽肃然点头。他在前世,并没有见过戏志才。但却如雷贯耳!甚至曹公,都经常惋惜,这位大才的早逝。这就足以看出,戏志才的能力,绝对不凡。毕竟曹操何等见识?能让他扼腕叹息的谋士,岂会是无能之辈?“哈哈,走,之前的那盘棋,可是还没下完!”戏志才笑道。仿若整个天下,在他眼中,还没有那一盘棋重要!棋,如人生。天下之事,莫不在棋中!……“五天了。”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中。范增静静的坐在房间中,看着手中的书籍。但他的眉头却有些皱起。这座小山村,已经被莫名的恐怖结界包裹了,无法走出,哪怕以他之能,也无法打破。而且,第一天晚上,祖大寿和他麾下的十名关宁铁骑,就已经失踪了。整座小山村,也再无人烟。只有每晚,那准时来敲他房门,四处找娃娃的小女孩,以及妇女、汉子……“诡异果然难缠。”范增心中自语。不过这五天时间,他也有了一些头绪。时间不多了。范增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籍,缓缓起身,打开房门,踏步走出。今天是阴天。没有阳光,但也不显阴暗。房间之外,是群山峻岭,他们来时的官道,已经不见了踪影。群山寂静,除了那呼呼的寒风外,再无一丝声响。范增走在小山村中。一栋栋土质房屋,点缀在山林之中,破败古旧,好似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人烟了。在山村的最中央,有一座比之寻常房屋,更加高大一些建筑。山神庙。但却仅仅剩下残垣断壁,横梁倒塌,述说着凄凉。范增面色平静,缓缓走入。山神庙中,唯一完好的东西,便是供台之上,那一座山神雕塑。“女山神?”范增微微诧异,随后便若有所思。山神,乃是一座山脉的正神,而山脉,又最是厚重、阳刚,因此山神,大都为男性!水神,则多为女性!但此地,却供奉着一尊女山神,十分诡异。没有多说什么,范增稍稍看了看,就离开了这座山神庙。随后独自一人,在小山村游荡。“大哥哥,你在找小莲吗?”就在范增走至一座古旧的房屋门外之时,突然之间,房屋门打开了。一名瘦小的女孩,蜷缩着身体,站在房屋门口,看着范增,轻声问道。范增转头。目光与小女孩对视。小女孩的瞳孔,漆黑如墨,没有丝毫杂色。“小莲,有人来了吗?”就在这时,房屋之中,又传来一道女子声音,一名满脸疲惫的妇女从房屋之中走出,站在小女孩身后,看向范增。范增的目光,又看向妇女。“咳咳……有客人来了,就带进来坐坐吧。”房屋中,有男子声音响起,不过好似身体不适,连连咳嗽。“大哥哥,你要进来坐坐吗?”小莲问道。“好啊。”与小女孩纯真的双眼,对视了片刻,范增突然展颜笑道,一步迈出,向着房屋走去。小女孩和妇人,都让在了一旁,目光看着范增,不眨一下。“大……哥哥……不要……进来……”突然之间,隐隐约约中,好似有一道声音在范增心中响起。范增面色不动,脚步不停。“小莲,还站着做什么?去倒杯水,给客人解渴。”屋内,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