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头萨满把图腾杖插|进地面,随地坐下,拍拍自己身侧的地面,也让阿斯班和徐铮坐下,这才道:“我年青的时候跟着我的老师一起出去历练。有一天下午,我们在树林里选了一块空地休息。这时候,老师叫我去拾柴生火做饭。我在拾柴的过程中看到一只正在破茧的蝴蝶,它在茧里挣扎得那么辛苦,让人忍不住想去帮它一把。”
徐铮心中隐隐一动,已经猜到吉帕想要表达什么,却忍不住一直听了下去。只听吉帕继续道:“那只蝴蝶那么弱小,新生的翅膀似乎都还是柔软的,在风中都没有办法展开的样子。更别提它的脚,纤细得像头发丝,稍一触碰都会折断,它怎么可能凭借着那样弱脆的东西从茧里出来?”
怎么不可能?这就是它进化的路程,每只蝴蝶都是这么过来的。徐铮正想说话,吉帕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道:“那时候我手里有把小刀,我可以用刀帮它挑破茧,帮助它出来,也可以只是静静的看,什么都不做。”
阿斯班突然微笑起来,道:“我明白了,你最后肯定什么都没做。”
吉帕点头:“嗯。后来我才知道,老师是故意让我看见那只茧,那一次看似平常的休息是一场刻意为我挑选的试炼,命题就叫做尊重生命。如果我当时那一刀下去了,它的破茧会很轻松,但是以后呢?我不去帮助它,让它自己去体会破茧的坚难,只会让它以后的生存方式更加坚韧,它会活得更好,在天空里飞舞得更自由,因为这是它必需要经历的磨难。”转头看向徐铮,微笑道:“小兽人也是一样,你明白了么?所以你的圣光魔法可以收起来,你现在让他们轻松跨过这道难关,以后的呢?你次次都能赶上来帮他们?”
“真他妈的*%#$&$!!!!命运这东西确实是小妈生的!”徐铮意义不明的嘟咙了两声,两手的白光熄灭了下去。
“说什么?”
徐铮叹了口气,道:“我的人生阅历真的很浅薄啊……不过,我想我明白了。嗯,大约我其实一直都明白,只不过关心则乱。生命之所以珍贵,是因为每种生命都是独一无二且与众不同。每一种生命,都有自己的独属于它的路程。我妄想去加以干涉,真是……”挠挠头皮,突然用中文低声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原来我真的很蠢!”
“嗯?说什么鸟文呢?”阿斯班奇怪的问。
你说的才是鸟语!徐铮露齿一笑:“我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是什么?”老萨满也好奇起来。这个少年当真很奇怪,有时候冲动弱智得几近于白痴,有时候又睿智得叫人瞪目结舌,他到底是怎么灵活自如在两种智力水平之间转换的?还是……这就是亚里斯大陆之星的独特天赋?真诡异……
“哪句歌词?唱来听听。”阿斯班也道。徐铮的歌绝大多数又新奇又动听,就像他教给星光歌舞团的那些一样,正太精灵王不禁大感兴趣。
“哦,好的。”徐铮应了一声,偏头想了一阵,用亚里斯大陆通用语轻轻哼唱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唱罢,哈哈笑了两声,拍拍屁股一溜烟就想跑。
吉帕与阿斯班面面相觑的呆在原地,禁不住轻轻哼唱那两句短短的歌词,一时间只觉得回味无穷,像是人生所有的波折和经历,那种奋斗以后的成功欢欣都浓缩了进去。
“这家伙……”吉帕忍不住叹息。
“很古怪的小家伙,是不是?”阿斯班也呵呵笑。
“是啊,真正怪。不过……我很喜欢。”吉帕咧嘴乐了。
正感叹间,突然听见坦伯尔变了调的惊喜声音尖声大叫道:“变了,变了!”
徐铮一愕,霍然调回头来,就见坦伯尔拖着一条鱼尾飞快的自屋里游出来,双手举在空中胡乱挥舞,还在尖叫:“变了,变了!恭喜啊,恭喜啊!”
看他那花容失色的德性,徐铮顿时一脸的黑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萨满开导后心情发生变化的原因,先前紧张的感觉全消失不见,恍然间徐铮只觉得仿若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接生婆自内堂颠着小脚奔出来,笑得灿如桃李,还一个劲嚷:“生了!生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生了四十一个大胖小子!”
这事儿整得……真囧!
刹那间徐铮就被雷得外焦里嫩,一直提心吊胆不知道四十一个小兽人究竟会进化进什么样的担心心情被坦伯尔破坏得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