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团山军情报部门得来的消息,建奴正在通过郑家大肆购买西洋火器,一时半会儿并不会南下与辽东的团山军作战,毕竟他们还需要整编、训练。所以张力在提升团山军实力的同时,也需要狠狠地敲打一下所谓的“后顾之忧”。高密之战过后,张力心中的头号敌人,不再只是建奴一家了,那些流贼对于国家的破坏,恐怕是要超过女真人的。故而张力从辽东抽调了两万精锐南下山东,其中还有朝鲁的五千骑兵。后续张力又从山东调集了四万多新兵,成立了剿贼兵团,由卢象升挂帅,从山东出击北直隶、宣府、河南、山西等地,目的便是要狠狠地打击因为建奴入寇而急速膨胀的流贼大军。大明崇祯七年的春天,整个大明北方一片鸡飞狗跳,流贼张献忠部、高迎祥部、罗汝才部,甚至包括还不那么强大的李自成部,尽数被团山军打得大败,仓皇逃窜。有了朝鲁的五千骑兵,流贼的老营主力日子就难过了,团山军不管他们裹挟的海量百姓,而是追着老贼悍匪一顿猛揍,实在是让流贼元气大伤。现在,自称“闯将”的李自成正带着手下弟兄,一路由河北往山西的方向逃窜--几股大的流贼被团山军狙击以后,原来的“东进”和“南下”的策略便执行不下去了,而表面上一起失踪了的高迎祥、张献忠、王自用等几个流贼首脑人物当然是不会从此隐居了起来喝西北风的,没有消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行动--他们的行动只是改在秘密中进行而已--在秘密的行动中,他们仍然不停的招募幸存的旧部,以及吸收新加入的人马。只不过,他们忌惮于团山军的威名,不敢在山东、北直隶、宣府一代活动,而把方向改往山西、河南。李自成也是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高迎祥部的弟兄,这才得知了些许关于高迎祥的消息。京官手下的弟兄已经所剩无几,尽管**的只是一匹疲弱不堪的马,但是一听到高迎祥的消息。李自成的精神就来了--至少在崇祯七年,李自成还远不如后世那么强大。一路向西行去,李自成所能收集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高迎祥果然在往河南的方向前进。而且在这些日子里,他一路上又聚集起了十数万人马。但是,他这支队伍也不停地遭到团山军的打击,损失不小……不管怎么说,只要有高迎祥罩着。万事都好办,故而李自成一路飞奔,也往河南而去。朝廷衮衮诸公们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因为困扰大明朝的两大问题,建奴和流贼都在张力团山军的打击下,消停了许多。实际上在大明朝官僚阶层的眼中,建奴无非就是一伙强盗罢了,而真正的威胁还是来自于农民起义军。张力的团山军能将流贼打跑,让他们不再威胁京师,这便是最好的结果。于此同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农民军,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在以往,不管是洪承畴也好,亦或者是卢象升也罢,对阵农民军几乎都是胜多负少,所谓“乌合之众”么!不过流贼的老营人马,一直损失并不大,所有别看战绩农民军被大明官军完爆,可是正如白居易的诗歌写的那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流贼要恢复实力,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可是这次对阵团山军,流贼们的老营在骑兵部队的打击下,可谓损失惨重。狼狈逃窜的李自成终于在河南遇到了“闯王”高迎祥。当两人凄惨相见的时候,手下的老营人马无不落下泪来。高迎祥和李自成分别张开他们那粗壮结实的手臂,紧紧的抱在一起,眼眶里的泪水都没有留下来,心跳的声音却响得彼此都听得很清楚。汗水更是从心口、额头渗了出来,布满了全身。过了许久。两人才松开臂膀。高迎祥用力的拍了拍李自成的胸口,含着泪仰天大笑道:“兄弟,咱们再世为人了!”他的神态奔放自如,几句话和举手投足的动作饱含着豪气干云的气势,但是,整个人却明显的瘦了一大圈,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一声的衣袍上也沾着点点的尘土--他万丈的豪情仍在,可惜风霜的痕迹却毫不留情的刻烙了下来。曾经拥有几十万人马的流贼大军简直是名存实亡了,现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几千老兵,而日子还是在东奔西逃中度过,根本就属于朝不保夕的--“这一路上,弟兄们几次多到十余万人马,可是,聚拢来以后又被团山军冲掉,死死散散,散散聚聚,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高迎祥向李自成简单地说了一遍他从河北--在古代,河北并不是后世的河北,而是指黄河以北--逃到河南这一路的经过,口气很平静,可是内容却是惨烈无比的多次血战!团山军的骑兵部队就像一把尖刀,将“数十万”农民大军打得满地找牙,而他们的人数才几千人而已……然而,“闯王”高迎祥毕竟是一个天生具有领袖个性的人,眼前虽然横着凶险、困厄,未来的前景未卜,甚至希望渺茫,似乎是死路一条,但是他的眼神中却绝没有带着半点的沮丧和绝望,反而在以一种平静的、理智的态度在说话。即使是一段危急状态的过程,也被他用淡然的语气带过了。“若非团山军大本营在山东,无法渡过黄河南下,做哥哥的我已经和所有的弟兄一起横尸山谷,让你赶到,正好给大家收尸了!”高迎祥这样说这,脸上竟然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个很坦然的笑容来面对李自成,一点也没有把凶险和生死放在心上的样子。而李自成的心情却与他大不相同--他自从认识高迎祥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有风霜,他的衣服上有尘土;第一次看见他的外表如此狼狈,第一次看见他的处境如此凶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