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苦笑道:“静萍这性子太过执拗,我给她写信也不回我,道长让真如居士去信劝一劝罢!”玄阳子道长点了点头,应道:“贫道明白了。”顿了一顿,玄阳子道长看了张力一眼,有些感慨地道:“静萍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先前大家都以为她是为了完成徐大人的遗愿才去找汤若望来传播天主教的,实际上那汤若望乃是西洋铸炮大师……”张力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原来静萍去找汤若望,竟然是为了给自己拉一个铸炮人才回来!好半晌张力才回过神来,往事一幕幕的呈现,自己太对不起静萍了。张力喃喃自语地道:“静萍,我对不住你。”玄阳子道长神色也黯淡了下来,他和真如居士一直有这块儿心病,却又无法明说。良久过后,张力似乎下了决心,神色恢复了常态,开口道:“静萍不愿意相夫教子,而想更多的帮我做一些事情,我以前做错了。以后若晨主内,静萍主外。她以前是日月阁的阁主,比较擅长情报事宜。以后团山堡的情报部门,便由她来执掌。道长你和真如居士去一趟福建,将我的决定告诉静萍,让她快点回来帮我。”玄阳子一听这话,立刻喜上眉梢。自己的这个女儿,争强好胜不说,还不愿意闲着。若晨小姐那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而静萍则是喜欢做事,是个闲不住的主儿。玄阳子道长微微颔首,捋须道:“如此最好。”张力又跟玄阳子道长说了一会话,便带着他一起回府参加家中的宴席。……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张力一大早便来到锦州议事官厅,团山水师提督陈正操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张力并没有在厅堂里与陈正操议事,而是吩咐下人暖了一壶酒,上了几盘点心,在议事厅后院的花厅中款待陈正操。这年月的酒度数都很低。一大早喝点酒主要还是为了驱寒。花厅外面飘着稀稀落落的雪花,而花厅里面的侍者给张力和陈正操一人斟了一杯温热的绍兴黄酒。张力举杯敬了陈正操一杯,陈正操不敢怠慢,也回敬了一杯。张力喝完两杯温酒。渐渐感觉到身体暖和了起来,不似刚才那般寒冷。张力长出了一口气,微笑着对陈正操道:“正操,你京师那边的家人都接过来了吧?这次新年在锦州过得怎么样?”陈正操是京师人,原本家小都在京城。去年临近年关的时候。张力身在朝鲜却特意给辽东的团山堡下达了一道命令,那就是将团山军高层的家小一律迁来锦州--这也是了却像陈正操、顾有风,甚至是在山东的卢象升的后顾之忧。陈正操心里一暖,不由得感到莫名的感动起来。他站起身来,对着张力躬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张大人牵挂,家人们在锦州城过得很好。”张力微微颔首,示意陈正操坐下。待陈正操重又回到座位之后,张力开口问道:“正操,水师现在应该还在休整吧?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团山军年节时分只要不是临战的部队,都有十五天的假期。”陈正操点了点头,应道:“正是如此。眼下宁远中右所的港口虽没有封冻,但是水面上却有不少浮冰,并不适宜训练作战。刚好又逢新年假期,团山水师基本都放假了。”张力点头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兵士们辛苦了一年,让他们好好过个年也是应该的。”顿了一顿,张力将话题拉到了郑家身上:“正操,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现在那田川氏有些摇摆不定,你有什么建议?”陈正操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郑家那点儿破事自然是知之甚详,毕竟郑芝龙乃是眼下团山水师的头号对手。虽然双方没有撕破脸。但是随着郑芝龙的船队大肆给建奴运输军火,双方已经是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了。陈正操思索片刻之后,喝了一口温酒,脸色微微有些潮红起来。他开口道:“大人,若是一年前,属下必定豪情万丈。直接就要带着船队去与郑家拼命。不过经过团山水师这一年的发展,属下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改变。”张力微微有些讶异,自己问陈正操如何处理郑家内乱的事情,他却说与郑家开战的事,似乎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也只短短一瞬间,张力就明白了陈正操的用意。所谓“能战方能言和”,所有的应对之策,应该首先建立在能不能正面与敌人对抗之上。想到此处,张力不由得又开始杯葛起“我大清”来--遥想西太后当年,气吞万里如虎!与万国开战,真真是古今第一人呐!这尼玛怎么就信了义和团那些“大师兄”、“二师兄”刀枪不入,喷狗血可破洋人的“豪言壮语”呢?西太后也是人精一个,昔年玩心机弄死东太后可不比什么甄嬛差哟!张力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大清”的事情太过诡异,实在不宜多想……很快张力将思绪拉了回来,微笑着对陈正操道:“唔,你继续说。”陈正操点了点头,咂了一口酒,而后夹了一块点心,细嚼慢咽吞下之后,接着开口道:“想必大人应该知道,海战不比陆战有那么多的计策可用。以弱胜强,以少敌多在陆战中是经常有的事情。可是海战不然,属下虽不敢说海战一定是强者战胜弱者,但是谁的船多,谁的炮多,那么所取得的优势远大于陆地上的兵多将广。”张力微微颔首,看来陈正操这两年在团山水师主事,虽然没有打什么大仗,但是水平确实是提高了不少。陈正操说的一点也没有错。陆战从秦末的巨鹿之战到曹袁的官渡之战,从曹孙的赤壁之战到东晋的淝水之战,以少胜多的例子比比皆是--呃,顺带一提,赤壁之战与刘大耳和诸葛神算木有什么关系,那是人家翩翩美周郎的战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