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遗猛然一震，动静大得连旁边休息的李鸣都惊动了，扭头狐疑地看着他。

卫临唇角轻勾，继续传音：“在虚空巧遇无玦尊者的两大附属家族相争，卢家偏安一偶，苟延残喘，吕家给正道当狗，艰难求生。

我们实在好奇，你已是墨云天霸主，为何要将功业葬送，主动谋划追随妖僧，进入九黎渊？”

墨云天，卢家、吕家，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勾起了宁无玦的回忆，那些久远的、已经被他淡忘的记忆，突然又鲜活起来。

须臾，他眼眸微动，幽幽传音：“我也有不解，你们打算出去后就杀了我吧，那只凤凰也是命运之子，她没告诉你们吗，命运之子是杀不死的。”

卫临无语，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也就算了，还挑拨离间起来，真是强势呢。

倒也附和宁无玦的性子。

他并没有指望宁无玦会回答，宁无玦这样的人，心思深不可测，恐怕对谁也不会袒露心思。

不过，什么叫作命运之子杀不死？

这个疑惑只存在一瞬，就被卫临抛开，他嗤笑道：“你竟然相信命运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

在几大世家年轻子弟比试中，他一战成名，却被宁家附属的陈家家主，看出身怀鸿蒙紫气。

即便那个时候，他们调查的方向，也是外出被歹人暗杀，完全没往家里想，这给足了吸灵阵成长的时间。

某日外出遭遇车祸，胎穿为墨云天域一个小型修仙世家家主的嫡子。

他乔装打扮，暗中在陈家偏僻角落布下一套简单的吸灵阵法。

段星遗冷笑，少年人，总是骄傲得不可一世，嚷嚷着逆天改命，其实，从未跳出命运的束缚。

幸好，他有一项特殊能力——窥视命运，偶尔能看到些未来的片段。

段星遗抬眸望着天穹，暗暗叹气，就在他大仇即将得报时，命运却给了他迎头一击。

五年时间，吸灵阵法成长速度惊人，竟然将大半个墨云天域都覆盖了，亿万生灵化作白骨。

万没想到，那门派如此废物，不仅没能抹杀慧能，反叫慧能拖垮，以一门派资源，助慧能成长起来，也成就他妖僧之名。

踏上仙途后，他知晓了命运之子的存在，他是天命选中的人，终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神！

本以为，那一世也会完美无瑕，不想却有了污点。

淌过无数囹圄，他以亲身经历证明，命由人，不由天！

“狂妄！”

慧能打破了不可轮回的宿命！

当他费尽心力，控制住咒术，已是五年后。

远远看见慧能的那一刻，命运的碎片再次跳动，他看见慧能换了个壳子，以新的身份飞升青玄。

他微微抬眸，望着被阵法笼罩的天幕，曾经因倒霉催的运气身陷险境时，他相信过命运，也憎恨命运的无情。

多年后，他修为上去，一番争夺，顺利成为墨云天域新任天帝。

待他出关后，一切已成定局，宁家血流成河，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