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跟各税课司借些银子?”唐关想起当年在谷香治税时,张铭曾主动提留些银子给县衙的情景,便提出效法当年。
“对呀……本官算算……盐课司、税课司、茶马司、市舶司、河梁司五司,各司至少有提留的存银五万两……唐大人提议得好。”何丛急想从石剑手里批到银子,连忙附和赞成。
“这……恐怕不成吧?方世中肯借银子给府衙?”王朝摇了摇头,可没何丛积极。
“虽然方世中得蔡坤相助得以提为盐课司提举,但是涪城现在兴旺起来,他们税收得多,他们的功劳有咱们一份,别追不到税就由咱府衙来负责任,收到银子就由他们来花。别忘了,年底税收考核是考石大人的。”陈彪愤愤地道。
“对呀……”何丛及唐关等人支持陈彪意见。
“来个老虎借猪吧,说是借,但不要打借条,明儿就行动。大伙也累了,现在本官分组,呆会大伙回府歇会,明儿正午要见效果。”石剑当即拍板。
王朝不敢吭声,何丛想早些回府,众人无异议。
“王朝与陈彪;何大人既然还没回去,就与宋子青一组;唐关、刘来福,蒋孝、彭金石各一组。你们分别找各税司提举聊聊,让他们从税司府的提留银子分点给府衙,每司至少三万两。兰儿明儿召集府衙闲差,准备马车到各税司提银入库。”石剑抛下一句话,便率先走出内堂了。
“大人……唉……哪有这么轻松呀?那些都臭不可闻的茅坑石,又臭又硬的……他们岂会凭石大人一句话就给这么多银子?”王朝登时愁眉苦脸地追着石剑道。
“回去歇会吧,有本官这块金字招牌,他们会给的。”石剑回身一笑,拍拍王朝的肩膀,走出了府衙。
残星明灭,东方欲白。
众人打着哈欠,各自回府了。
“咦……石大人咋走得这么快?眨眼间就不见了?”陈彪等人走出府衙,在昏黄的灯笼光线下,却不见了石剑的影子。
“公子这些天也没睡好觉,肯定很累了,他也需要歇会的。”张兰唉声叹气地道。
众人无语,各自回府。
陈彪、唐关等人跟着张兰回府,在客厅里打地铺,没敢去敲石剑的房门。
雨丝洋洋洒洒地从空中垂落,热情地亲吻着大地。
王朝无精打采地领着陈彪来到方府,请方世中帮忙支持些银子给府衙。
“王大人,老夫刚接任盐课司提举时候不长,前任没留啥银子。请转告石大人,待盐司过阵子有银子,再去恭贺他高陞。”方世中热情地端茶倒水,但是委婉拒绝。
“虽说盐课司是垂直管理,但是盐课银子缴不上去,最后担当责任的还是石大人呀,所以方大人与石大人依然是一体。现在府衙暂时有困难,还请方大人支持一下。”陈彪知道方世中怀恨在心,不肯出银子,但现在有求于他,也只好耐着性子说好话。
“方大人,石大人继‘一正三抓’之后又提出四条新政,相信涪城辖区内会越来越繁华,盐课司收的银子也会越来越多。而且,盐课司一直是肥水衙门呀,还是请方大人支持本官。”王朝打起十二分精神,请方世中资助一下。
“哈哈……二位大人说笑了,老夫当然与石大人是一体呀,但是现在盐司府里的金库也是空,古人不是说三穷四月嘛,也许到六月份会有一些银子提留吧。”方世中奸笑两声,也不得罪他们,就是不肯出银子。
“方大人,但凡府衙管辖下的各级衙门,石大人是一定要管到位的。这银子的事情又不是送给石大人个人花耍,而是全部用于新政和抚恤这次死难捕快家眷的,还请方大人三思啊!”陈彪强忍怒气,陪着笑脸,抬出了石剑。
“哈哈……陈总管说笑了,总管刚才不是说盐课司是垂直管理的吗?老夫的乌纱帽掌握在上峰手中,当然是要先筹足银子上缴户部了。”方世中干笑两声,依然是有理有节有礼地应付陈彪。
“奶奶的,石剑咋出这样的歪点子,让老夫的颜脸往哪搁呀?”王朝见方世中就是不答应给银子,甚是难堪,心裏大骂石剑尽出馊主意。
“方大人,卑职筹不到银子,难以向石大人交差呀,唉……看来卑职不敢回府衙了,只好呆在方大人家中了。”陈彪见硬的不行,便耍赖起来。
“哈哈……陈总管说笑了,谁人不知总管大人是石大人的铁杆亲信呀?不过,方府还算宽敞,总管大人尽管住在寒舍,老夫一定让下人陪大人喝好吃好玩好的。哦……老夫最近腰疼得厉害,得去歇会了。”方世中仍是嘻嘻哈哈,也不得罪陈彪,吩咐下人一定要好好侍候他们。
“大人,茶马司贾威福不知为啥?现在光着身子在川味客栈前跳舞,好象是疯了。”此时方府仆人急匆匆地来报。
“什么?砰……”方世中正自得意,闻言大吃一惊,浑身哆嗦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竟然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奶娘……”王朝颤抖了一下,差点喊出声来。
“贾威福身子壮实,一向硬朗……昨晚石大人一出府衙就不见了,此事不会是石大人亲自下手办的吧?”陈彪闻声,也是心头“格登”了一下。
“大人,你……没事吧?”方府中人闻声抢进来,急急打扫地上的杯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