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冷干燥,墨汁一会即干。
石剑拿起书信,吹吹气,递与罗中宝,道:“宝弟,你速去安梓,调兵一千,押银八万两,奔江浙一趟,为辽东将士购置衣物,尔后押送辽东。”
“大哥,你要赶我走?”罗中宝闻言,不接书信。
“大将军……”宋子青欲劝石剑留下罗中宝,却又不敢言。
赵敏娜迷惑不解地看着石剑,拿着热毛巾,怔怔地立着。
“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唉……我的官位可能不保,随时都有象前两次那样上京候查或候审的可能。趁我尚有小权,宝弟速去辽东。这是愚兄写给风大人的举荐信。”石剑严峻地道。
“不行,大哥,你既有危险,小弟岂能离开你?”罗中宝摇了摇头。
“石将军天庭饱满,没事的,最多是有惊无险,上次被皇上下旨钦定终生不得离京,那圣旨还不是废纸一张?”宋子青轻松地开起玩笑来。
众人想笑又笑不出来。
“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不过,我是皇上钦定的龙庭将军,朝中没有人敢轻易拿我开刀……唉……你放心走吧,再不走,可能实现不了这个抱负。”石剑分析形势,打消他们的疑虑。
“大哥,你不去辽东,小弟去有啥用?”罗中宝还是不愿意。
“宝弟,你常说学成文武功,献与帝王家。风大人是一位很有韬略的统帅,也是愚兄的恩师之一。你到他帐下去,一定可以发挥罗家枪法威力。唉……我得去筹银。”石剑叹了口气,还是耐心劝说。
“那你可以辞呈啊。”罗中宝急道。
“宝弟,愚兄在位,可以时不时地拨点银子给你们,可以招募些壮汉给你们。大哥辞呈了,就什么也帮不了你们了。你们放心走吧。”石剑将书信硬塞到罗中宝中。
“可是武尊等武林奸人不会放过你的……”赵敏娜不觉说漏嘴了,急忙打住。
“对呀,大哥,咱此次出去巡视军事地形,途中发生了那么多事,小弟不放心。”罗中宝闻言,惊醒过来,又把书信推还给石剑。
“大将军……”宋子青一听,再看看石剑身上的血渍,陡然紧张起来。
“个人事小,辽东事大,这寒冬腊月的,户部又牵制风大人军饷,你们押银购置冬衣前往辽东,就当是替我分忧,替皇上分忧。”石剑望着忠诚的部属,强忍内心的痛苦,还是耐心劝说。
“大哥,辽东事大,小弟明白的。从军打鞑子、收复失土,也是小弟的抱负,可是……唉……若然你有事呢?”罗中宝还是不愿离开石剑。
“那么多险滩,我都淌过来了。这一次,无非也是旧剧重演。宝弟,你放心吧,你与赵姑娘同上战场,将会留下千古佳话。宋子青,快帮忙给罗中宝提银子、到安梓点兵去。”石剑迫不得及,又似长者语气开导他。
“可这次易筋经的事情……那可是全江湖出动,你也说过,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罗中宝情深义重,就不愿在石剑危难时刻离开。
“宝弟,你要不走,我军法从事,先将你砍了,然后再自杀。”石剑无奈,只好言出威胁。
“好了,宝哥,石兄一片苦心。他好人有好报,没事的。咱挑选一千人马去,途中建些驿站,留下些银子和人马,时刻关注石兄的事情,若然江湖有什么风吹草动,咱立时赶回来。”赵敏娜还真怕石剑砍了爱郎,连忙劝说。
“好吧……”罗中宝难过地点了点头。
“石兄,你保重……”赵敏娜含泪向石剑拱手而出。
雪花飘飘,仿佛在天地间披上了一层轻纱。
罗中宝领兵出城。
他回首看看城头上的石剑,噙着泪水挥了一下手。
他蓦然提缰,策马而去。
他们渐行渐远,慢慢成了白点。
“传朱祥、刘来福、徐缓、苏醒过来。”石剑收起眼泪,走下城头回府,招来亲兵,吩咐一番。
“大将军……”朱祥、刘来福、苏醒、徐缓急匆匆过赶来,看石剑一身的血渍,不由大惊。
“苏醒,徐缓,即日起,你们晋任都司府理事,正七品。苏醒,你马上作笔录。”石剑不答,反吩咐苏醒办差。
苏醒眼睛一亮,马上屁颠屁颠地坐到案桌前。
“由涪城石府出来的人,剩下不多,马德辉奉命外出,宋子青去了安梓点兵,罗中宝将押粮前往辽东且留辽东打鞑子。凤儿惨遭武林公贼武尊毒手,不幸去世,往后本官身旁就剩你们几个亲人了。”石剑感慨万端,道出了岳凤的不幸。
他道罢,霎时间泪流满面。
他暗下决心:一次性安排好所有亲信,因为这些人都曾经追随自己出生入死。不能让他们白辛苦,不能让他们的心血白流。
石剑身世再度曝光,武林正邪为易筋经内功心法之事闻风而动,他能否再次幸运淌过险滩?他的迷离身世何时才能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