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他身前的雪地。
石飞红蓦然转身,看着泪水和着血水的石剑。
她跨出一步,忽又收回,紧咬银牙,又转身而去。
“石郎……”唐美林心痛如绞,却早被父亲点了穴道,腕脉被唐朝元紧扣着,被紧拖着回草庐。
“大哥,我们回去吧……”罗中宝难过地插枪,扶起石剑,用力按住他的后心,运功助他缓气。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还我师姐命来……砰……”戚娟悲痛欲绝,双掌齐推石剑。
“砰……杀了我吧!杀我呀!呜……”石剑中掌,仰跌在雪地里,伤感与悲痛交织一起,神志不清。
“锺某就杀了你……”锺旭倏然拔剑,含泪扎向石剑。
“当……呜……”戚娟却又眼疾手快,横刀格开,救了石剑一命。她哭天抹泪,转身而去。
“啪……”范式过来,甩手给锺旭一记耳光。
“师父……”锺旭迷茫地看着恩师。
“将军,快起来!”程勇度狠狠地瞪了锺旭一眼,扶起石剑。
“凤儿惨遭毒手,石某百身莫赎。石某于有生之年,永不娶妻,以悼念凤儿,谨此公告天下。”石剑分开程勇度,向石飞红的背影下跪,因为石飞红抱着岳凤遗体。
他举手起誓,声震雪山。
石飞红抱着岳凤的遗体,蓦然转身。
雪山上的各路人马惊世骇俗地望着石剑。
“石剑,但愿你牢记誓言。你若再娶,你将不得好死。”戚娟悲痛难忍,愤世嫉俗地扬刀指着石剑。
“石将军,你这又何苦?凤儿已嫁与陆家了。”戚美珍清醒过来,闻言而至,扶起石剑,泪如雨下。
“宝弟,将凤儿暂葬雪山。劳烦你替大哥在凤儿墓前立块碑,上书‘亲妹岳凤之墓,愚兄石剑立。’待大哥报仇之后,再迁凤儿遗体于雁荡山厚葬。”石剑心头无限难过。
他分开戚美珍,惨然地吩咐罗中宝。
“砰……”石剑说完,眼花缭乱,晕倒在地。
“大哥,你不送岳姑娘一程?”罗中宝愕然地问。
“大哥今日情形,已不能给嫂子送葬了,只能等……”赵敏娜替石剑作了解释。
“不,墓碑的事情,交老程来办……”程勇度率先清醒过来,疾步奔到罗中宝身旁,道:“宝弟,你陪着石……石将军,他今时今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危险。”
程勇度说罢,提起大板斧,迈开大步下山刻墓碑去了。
“兄弟,等等愚兄……”尉迟松跑着跟程勇度作伴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佳忽地大吼了一声,挥浆扫向一株大树。
“咔嚓……”
腰身粗的树杆被他铁浆扫断,倒了下来。
“大哥,我们走……”罗中宝将银枪递与赵敏娜,附身抱起石剑,噙着泪水下山。
“等等……”金六福赶紧大步下山去追。
“扑通……”
他腿负伤,一道坎没看清,扑倒在地。
“金兄……”赖得出含泪扶起他。
“姐,小弟随石兄筹足银粮,便上书皇上,申请领兵到辽东去打鞑子,你们保重!”罗中宝蓦地又放下石剑,朝罗凤华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在他心中,秦正方就似他的严父,罗凤华就似他的慈母,是他们把他从小拉扯大的,是他们把神奇的罗家枪法转传给他的。
然而,秦正方不幸战死辽东,而今罗风华不幸守寡,而他又要随石剑筹银,效力辽东将士。
“宝弟,好好照顾你的石大哥,他不仅提携了你,让你的文才武功有用武之地,也是曾救过你的恩人。珍重!”罗风华扶起罗中宝,含泪地点了点头。
来伙添、谢佳、公孙文等人都想挽留石剑,可都开不了口。
他们的泪眼望着罗中宝抱着石剑下山,直至他们消失身影。
石飞红亲自给岳凤整理遗容,为她梳洗。
戚美珍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天之间便苍老了许多。
待程勇度与尉迟德回来,群雄在草庐不远处,削木为棺,铲开积雪,挖坑安葬了岳凤。
程勇度将刻有“亲妹岳凤之墓,愚兄石剑立”的石碑,立在岳凤墓前。
岳凤,从此便长眠于雪山山腰之中。
罗中宝抱着石剑,在赵敏娜的陪伴下,缓缓下山,感觉每走一步,都很沉。
林海雪原,险峰怪石,奇花异树。
雪山很美。
罗中宝却无心欣赏,只想快点陪石剑回府。
他们下得山来,罗中宝撮唇一啸,“爪黄飞电”长嘶而来。
石剑当真永不娶妻?
石飞红真的在此之前已找到了亲侄子了吗?
雄樱会总舵血案幕后真凶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