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里。妹子,太明湖上夜谈,大哥终生难忘。再会!”石剑剑指何浩林,朝何芳霞长吟一声,双腿一挟,白兔马风驰电掣地扬尘而去。
“真是洒脱!”女扮男装随父亲闯荡江湖的马迎春见状,赞叹出声。
马达闻言回身,真想打爱女一记耳光,陡见她泪光盈盈,不由一怔。
他哪知爱女曾与石剑裸身相处?
马迎春此时好羡慕何芳霞。
她眼望石剑离去,心头酸酸的,眼中似有莹光闪现,蒙上薄雾一层。
“奶奶的……下次将小淫|魔跺成肉包子喂狗。”武尊气得指着石剑的背影破口大骂。
沈雪芬剑指天平,一番责怪,道:“你捂什么捂?七十多岁了,还怕人家看吗?不就是一片黑草围着一棵枯树吗?既然怕人家看,干嘛不|穿内裤?”
她人到中年,又是寡妇,过来人,出言放荡不羁,丝毫不害臊。她又仗着自己毒功无敌,训天平上人如训儿孙一般。
“你……”天平闻言,气得直翻白眼,嘴巴歪曲。
他手指沈雪芬,却又不敢发作,神情无奈,七孔喷烟。
天伦与元密二人收刀喘气,满脸是汗。
何浩林大为光火,朝红杏大吼一声:“怎么回事?”
昔日石府大战,他的鼻子曾经摔断,兼之满脸伤痕。
他此时一声怒吼,显得面目狞狰,甚是阴森可怕。
他语无伦次,倒忘了问什么了。
绿杏一时反应不过来,反问:“老爷,什么怎么回事?”
“死贱人,装聋作哑呀?打死你。”何浩林闻言大气,七孔生烟,扬起手掌欲打绿杏。
“爹,你确实没问明白啊!你怎么能够不分青红皂白,胡乱责怪别人?”何芳霞急将绿杏拉回身旁,又冷冷地对何浩林道。
“你……”何浩林心头气苦,指着何芳霞,却又说不出话。
换作别人怒斥他,他可以打,可以反骂,可眼前的俏丽姑娘,是自己的爱女啊。
红杏明白他所指,道:“老爷,小姐前几晚在太明湖遭白飞凤、水尚云夹攻,是石将……小淫|魔出手相助,他……还为小姐疗伤。”
她想说“石将军”,见何浩林脸色铁青,急忙改口。
何芳霞俏脸泛晕,羞羞答答,心裏又甜又酸。
她拉着绿杏,赶紧爬上马车。
她体态婀娜,娇如春花,丽若朝霞。
当她款款转身瞬间,天平上人、武尊、天伦、元密均是口水直咽,通体难受。
“哼……”何浩林鼻子“哼”了一声,无话可说,只好跃上马车,气呼呼地坐在爱女身旁。
他怕天平等人迁怒爱女。
他毒功虽高,却双拳难敌四虎,岂敢与天平上人一伙作对?
“何教主,走吧,到开封去一趟,请苦寒大师再出山。”天平上人武功虽远胜何浩林,却不敢相欺。
要是何浩林用毒,他武功再高也无用。
何况何浩林的师妹沈雪芬还在身旁?
他岂敢得罪何浩林?
唯有讨好,才是上策。
他聪明绝顶,知道强强联合,才能最后夺得易筋宝经。
他们虽然结盟,但是相互牵制,又相互支持。
他们的心裏又有顾忌:若能抢得易筋宝经,到底谁先看?自己能不能看上一眼?
众人飞身跃马,驰骋而去。
“上人,等等……”赵铁山忽然感觉找到了依靠似的,朝天平上人的背影大喊一声,也跃马追去。
马达急领门人,策马紧紧地跟在赵铁山之后。
何芳霞打开窗帘回望时,石剑早已策马不见踪影。
她心中徒感失落,悠悠地叹了口气,两颗泪珠突然滑落。
绿杏不解,忙问:“小姐,你怎么啦,是不是伤口痛?”
何芳霞道:“不!是心口痛。”
红杏急道:“小姐,怎么啦?心口为何会痛?”
何芳霞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唉,你怎能明白我的心?
她低声吟诵:“枝上柳绵吹又少,笑渐不闻声渐悄。”
倏然间,她的心裏酸酸的,酸中带疼,疼牵失落。
她妙目失神,泪光盈盈。
绿杏、红杏皆是怔怔地傍着她,看着她,似懂非懂。
何浩林则又如被人击了一记闷棍,又气又恼。
他没想到离开爱女短短数天,爱女的芳心竟被石剑俘获。
“奶奶的,什么世道啊?”他想骂爱女几句,却又骂不出口。
“还抢什么鸟经书呀?再这样下去,那石剑便要搬到俺何家来住了。娘的,难怪江湖中人称他为小淫|魔。不……奶奶的,老夫这样说他,岂不是骂霞儿与淫贼在一起?”他内心叹息,神情无奈。
此时此刻,他束手无策,只好自打耳光,气得直打哆嗦。
绿杏、红杏虽然不知何浩林心裏想什么,但见他脸色阴森可怕,加上满脸伤痕,尤感恐怖。
她们吓得赶紧移身何芳霞背后。
石剑策马又去何方?武威廷等人是否安然离开天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