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马达望向柴堆火光中的爱女,泪流满面。
石剑与群雄一起下跪,流着泪水,看着马迎春的遗体着火。
残星明灭,东方欲白。
又迎来了晴朗的一天。
朝霞漫起,天空殷红如血。
雾锁苍山,和着朝霞,天地间红灿灿的。
清晨时分,青城派门人,往已冷的兵器上,捧起马迎春的骨灰,用布包包好,抬起晕倒在地的马达,辞别石剑,下山回归青城山了。
罗中宝、来伙添、赖得出等人见石剑以情动人,收服了此前在江湖上恶名远扬的青城派掌门马达,对石剑不由肃然起敬。
他们心下均想:石剑的胸怀真宽广,换了俺,早就杀了马达了。只可惜,天下人并不了解他,他还要面对那么多磨难。
山风猎猎,旭日东升,朝霞弥散。
雪后的天空,分外晴朗。
天宇澄澈,白云悠悠。
露珠晶莹,枯枝败叶全是湿漉漉的。
“石将军,马掌门走了,你是即赴辽东,还是要去他处?”尉迟松双眼红肿,轻问石剑。
“尉迟大侠,托你上少林,告知空心大师,马姑娘七日未过,石某不便进寺拜见诸位高僧,且我身世未明,此时进寺,恐会给少林带来灾难。”石剑抹拭了一下泪水,答非所问,又向尉迟松拱了拱手。
“好,在下与众兄弟马上便上少林,顺便替你探听江湖中人情况?”尉迟松感觉有理,遂向石剑拱手辞别。
“表哥,石将军征战辽东,小弟当随他从军,这回抱负定当可以实现了,请你恩准。”罗中宝却向尉迟松拱手道别,然后侧头对赵敏娜道:“妹子,你随凤华姐一起走吧,相公与石兄一起,风险大。”
“嗯……”赵敏娜虽然舍不得离开罗中宝,但想想也有道理,自己武功不高,倘若遇险,也只是给敌手作人质而已,便随罗凤华上山了。
“兄弟,去辽东打鞑子兵,不用问表哥。从军一直是你心愿,盼你在战场上多杀鞑子,为大明子民复雠。”尉迟松感慨地拥抱了罗中宝一下。
他松开罗中宝,又含着热泪,道:“宝弟,你先去,哥稍后也会赶往辽东助你,尉迟家也是忠良之后。”
他说罢,转身而去。
少室山林中,只剩下石剑、罗中宝、赖得出、来伙添四人了。
众人收拾一番,生火烤肉,围着火堆,怔怔出神。
罗中宝看着神情秃废的石剑,道:“兄长,戚姑娘在赛场上说往事珍藏在心,做人一定要向前看。事情都过去了,伤感也无用。笑一笑,好吗?”
来伙添笑着将赖得出的酒壶递与石剑,道:“石将军,来,不要想那么多,喝酒!我今天用贞操与你拼了。”
“哈哈哈……”
石剑笑中带泪,低声吟道:“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喝!”
他举起酒壶咕噜噜地喝下了一大口。
来伙添又道:“石将军,别喝那么急,赖兄之酒是滋阴壮阳的,你喝多了,今晚我可不敢与你同住一屋。”
“哈哈哈……”
石剑没有笑,伤感低吟:“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不容易。唉……”
他举起酒壶,又咕噜噜地大饮了一口。
“喂……不要喝完……”赖得出怕石剑伤身,急抢过酒壶。
“石将军,你是即赴辽东,还是稍后再去?别忘了给来某个讨媳妇哦。”来伙添连忙移开话题。
“哈哈哈……”
“唉……小侄离京时,皇上因魏阉一伙纠缠,让小侄先去筹银。他说如我硬先去辽东,必与魏阉之徒高士将帅不和。他让我领兵一万,去各地筹银,今后直接把银饷上缴户部,缓和与魏阉的矛盾。”石剑长叹一声,道出真相,甚是苦恼。
“娘稀屁!谁是皇上呀?为何朱由校就拗不过魏阉呢?皇帝拗不过太监?奶奶的,真是千古奇闻。”来伙添闻言,破口大骂朱由校无能。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其实,不仅是他想不通,天下大多数人都想不通。
唯有宫中知道内幕的人才明白:朱由校是客氏带大人,是魏忠贤陪伴成长的。
“皇上说,会尽快说劝魏阉一伙,让我早日出征。我骑宝马快,所以先到少林了。想来马德辉等人也差不多会到了,宝弟,你下山去,刻些暗记,咱铲除青竹帮,让他们来收银子。”石剑笑过之后,吩咐罗中宝下山。
“铲青竹帮?收银子?”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青竹帮不仅仅是匪帮,且与朝廷某些高官关系密切,多行不义,坏事做尽。武林正士大多讨厌青竹帮,我铲除它,一来可与诸派人马再消除些误会,二来可以为辽东将士筹些银子。”石剑坦诚相告心中所想。
“可是你得把银子缴往户部啊!到时让魏阉一伙全花光了呢?”罗中宝看这回筹银与上次不同,可不愿意了。
石剑欲铲除青竹帮,是否顺利?罗中宝真不愿意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