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亲爹”魏忠贤,也想玩死石剑,一直阻挠石剑为辽东将士筹银,一直阻止朱由校不给石剑实际兵权,每次给石剑的都是虚职。
“潘世伯,小侄实与你交情不浅,世伯回想一下咱叔侄俩往日的情份,想想昔日平叛时,小侄对叔父的良心。”石剑恭恭敬敬,话语亲切,却冷嘲热讽潘汝浈忘恩负义。
“这个……哈哈……贤侄真会说话,请上坐。哎呀,六年前,贤侄以世伯名义上京找到国子监许大人,没想到才短短几年,贤侄不仅科考得意,且官品与世伯一样了。”潘汝浈脑海掠过石剑解荆州之围、任蜀川都司时给他赠银之事,语气立时变得亲切,但也暗示自己也曾有恩于石剑。
许礼在侧厅与潘有为下棋,听得潘汝浈讥笑石剑,心头十分高兴,输了棋也不怪意。
傅星说是给潘汝浈夫人送药材,实是没走多远,听到潘汝浈的怒吼,也乐得屁颠屁颠的。
观棋的白优龙闻得潘汝浈的话,便犹喝了春|药酒,全身亢奋。
田路风和马德辉二人闻言,暗替石剑捏一把汗。
魏秋婷听说石剑来了,也由后院前来偷听。
她挥手让那些当值的侍衞退下,便躲在柱子后。
她听了石剑与潘汝浈的对白,心道:石剑这小子真会说话,这样也能套近乎。潘汝浈也不赖,以牙还牙,看看姓石的下一步如何说?
“世伯,小侄答应捐银子给冯大人一事,相信世伯听说了。只是小侄筹的银子由宋子青领兵押往江浙了,小侄已令他送回十五万两银子给冯大人建千岁祠。等他押银回来,小侄便向伯父告辞。至于世伯捐给小侄的一万两子,小侄当回报大人的恩德,回赠大人,如何?”石剑拱手回话,甚是礼周,不紧不慢,语气也甚是平静。
他既利诱,又含沙射影,讥笑潘汝浈小气。
“哈哈哈……谢谢贤侄,刚才世伯只是与贤侄说笑。这日子过得紧,不说说笑笑,哪过得去?”潘汝浈闻言大喜,语锋又变,更是亲切了。
这一来,偏厅偏房的人全傻眼了。
魏秋婷心道:姓石的真是鬼机灵,事情闹到这情分上,他居然还能讨好潘汝浈。唉……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快一个月了,舅父还没摸到他一文钱。
“世伯,夜了,你早点安歇,小侄改天宴请世伯。”石剑见潘汝浈无话可言,便拱手告辞。
“贤侄,请!”潘汝浈得了便宜就卖乖,竟亲自相送出府。
“唉,他来了,也不提起我。恐怕真误会我嫁与潘有为了。”魏秋婷内心幽幽叹息,黯然神伤,转身回房去了。
“大将军,你咋那么忍让那姓潘的?”
走出潘府,田路风不解地问石剑。
“大将军,咱们筹银不易呀,你真要捐银子给他们?”马德辉闻得石剑真要捐银子,一阵心疼。
“回府歇息吧!”石剑淡淡一笑,策马回府。
他心头却甚是不舒服:魏秋婷住在潘府,是与潘有为住在一起吗?为何不见她出来?她现潘有为到哪里寻欢去了?
唉!自己已发誓终身不娶,想那么多干嘛?
他心头有些作疼,鼻子发酸,泪光闪闪。
他多么期盼能在潘府见上魏秋婷一面啊,可她不出来,以自己龙庭大将军的身份,又岂方便去关问她的下落?
他沉重迈步,走出潘府,飞身上马,缓行回“荆门”客栈。
“你们这是干嘛?”石剑回府,但见府中灯火通明,陆明、陆亮率众侍衞全副戎装,正整装待发。
“大将军,大伙感觉气氛不对,为防不测,咱们只等田大人信号箭起,便到潘府救人。”陆明连忙躬身回话。
“没事,你吩咐众侍衞加强轮值巡逻,任何人晋见,均须先禀报。……哦,你们几个过来。”石剑道毕,又朝他们招招手。
“大将军,无论何事,只管吩咐。”马德辉见石剑郑重地关门,情知事情严重。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小金库帐上还有多少银子?”石剑则头问马德辉。
“禀大将军,卑职按将军吩咐,昔日当着众好汉的面,虚报从青竹帮缴来的银子,除发津贴及补偿诸好汉的银子,除公开给宋子青带走十六万两银子,小金库上尚有三十三万两银子。”马德辉急躬身回话,说得甚是详细,眼睛迷茫,对石剑欲捐银子给冯振庭一事,兀是不解。
“好,你提十万两出来,随本官连夜送给冯振庭,先给何大人弄个荆州知府干干。”石剑当即拍板,令他赶紧去提现银。
石剑用十万两银子与冯振庭交换条件,力挺何丛,然后再谋取更多的捐银,是否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