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夜冷,苍穹漆黑。
荆州城中,人声鼎沸。
潘有为遇刺,巡抚府被烧,白优龙惨死。
三件大事在一夜之间,先后发生,侍衞四处查寻凶手,捕快策马乱飞,查探线索。
石剑与众官员一起护送潘汝浈暂住布司府,并低声向冯振庭提出人事要求,让他向潘汝浈荐举马德辉。
“大人,为稳定人心,也为使荆州府衙正常运作,下官请示大人速任荆州通判,随石将军而来的马德辉,为人精明能干,早领正六品衔,稍后他随石将军给公子运功疗伤。你看让他暂时屈就一下吧?”冯振庭无可奈何,看在石剑银子的份上,他当即向潘汝浈荐举马德辉。
潘汝浈爱子吐血、府上被烧,现又怕自己一脚踢中白优龙胸部一事暴露出去,心烦意乱。
他又想到自己有难之时,石剑如此卖力,还得让石剑为他爱子疗伤。
而冯振庭则是魏忠贤发妻的亲弟弟,在荆州,等于是魏忠贤的代言人,更不好当面驳回。
潘汝浈当即便点头道:“好吧,冯大人,此案非同一般,还是你亲自过问的好,至于人员任命嘛,唉……你拟写公文上来,分报本抚和吏部吧。”
“马德辉,还不谢过潘大人?”石剑不待许礼张口阻拦,便朝马德辉大喝一声。
“下官谢过潘大人大恩!”马德辉知实是石剑举荐自己,皮事早知,也早在意料之中,急忙给潘汝浈下跪谢恩。
许礼气得胡子直抖。
傅星内心连连叹气:奶奶的,这是什么世道啊?马德辉随石剑到荆州筹银,没筹到银子,反弄了一个通判来做。
“起来吧,唉……本抚累了……”潘汝浈疲惫不堪地道了一声,转身走出了白府。
他转身的瞬间,又暗骂魏忠贤:你这死太监,弄这么多亲戚到荆湖来,弄得本抚施展不开拳脚,无论何事,都得顾着冯振庭、傅星的颜面,总是左右为难,做不出政绩。
成正福慌了,这才明白石剑不做地方官员,也有能耐举荐官员,他急悄悄溜走,先奔往石剑所住的客栈等候。
“白大人昔日在川与本官是同僚,他不幸殉职,本官甚为难过。请刘大人明儿一早,拔银厚葬白大人,出官报及告示,盛赞白大人因公殉职,好好抚恤白府中人。至于银子嘛,本官赞助。”石剑哪会放过表现自己宽容厚道大度的机会?
他不仅仅是让自己的善心扬名,且是拉拢众官员的心。
“是,大将军!”刘海急躬身回话,果真暗赞石剑爱民如子。
“谢谢石大人了!”白夫人闻言,拉着子女,一起跪在了石剑跟前。
“奶奶的,咋好事都让这姓石的狗杂种占了呢?”许礼见状,气得直想吐血。
“狗杂种的脑子咋那么好使?难怪庞美玲……唉……”傅星眼望石剑,双眼直冒火,七孔皆生烟,暗骂他祖宗十八代,但联想起庞美玲一事,又是一阵心疼。
他眼神陡变,恶狠狠地望了石剑一眼,暗道:本司不整死你,本司就不是魏忠贤的外甥。哦,公主在此,奶奶的,本司的表姐在此,呆会就向她告姓石的状。
唉!向她告状,有个鸟用?姓石的每次遇险,都是她救的。都不知道她想什么?老帮姓石的忙。奶奶的,本司这辈子最好不生女儿。
他心裏甚是矛盾,甚是难受,胸口隐隐发疼。
“夫人,好好养育公子和小姐。夫人日后有什么难处,尽可直接来找本官。不管有何为难之事,本官都尽力解决。最重要的是,要好好抚育、栽培令公子成长,最好将来从军,到辽东打鞑子去。”石剑扶起白优龙妻儿,好言相抚。
荆州府衙中人好不感动:石剑真是赤诚为国,体恤下属,关心部下,爱民如子,不愧为抗金名将。
“刘海,你立即召集府衙官差在公堂候命,得冯大人厚爱举荐,马德辉晋任荆州通判,本官颜面有光,所以,本官亲自送马大人上任。”石剑怕人事变更,趁热打铁,吩咐刘海。
“梁参政,你现在就回府拟写马大人任通判的公文和告示,半个时辰拿给本司签发。”冯振庭无奈,也只好当场表态,立即吩咐刚到场的布司府参政梁来兴一番。
梁来兴及荆州府衙的官差呆若木鸡,还没反应过来。
“死乌龟、狗杂种……”许礼望着石剑领亲信而去,指着石剑的背影大骂特骂。
直到傅星拉他衣袖,他才发现自己在白府失态,而荆州府衙中人的眼光也有异样。
雾蒙荆城,露湿大地,暗香袭人。
一夜之间发生的三件案件,在石剑眼中,却是好事。
他顺利地推出了马德辉,占据了荆州通判之位,为他下一步筹银开了一个良好的局。
“因白通判不幸因公殉职,经布司府议定,并报巡抚大人审定,举荐山海关经略府同知司经历马德辉任荆州通判,待吏部公文下来再正式任命。”一个时辰后,冯振庭在荆州府衙宣读决定。
石剑亲送马德辉到荆州府衙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