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到涪城之后,再吃晚饭。”魏秋婷点了点头,抱着爱子,复上马车。
三人启程,沿川北上。
魏秋婷想:异姓封王,不是好事,看来朱由检要对石剑下毒手了。
她想到此,心头一阵愁苦:没想到石剑的未日,也快到了。
她复而又想:平叛不是一天一夜可以完成的,就算朱由检要对石剑下毒手,也没那么快。哈哈……不必走得太急,得顾好儿子,不能让儿子累瘦了,免得见到石剑时,不好交待。
“儿子,你可是小王爷啊!哎呀,不错,出身比你爹娘好多了。”她抱着爱子,一路坐在马车里,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
匆匆数日,三人便来到了川陕交界小镇。
此时正午,阳光明媚,秋风送爽。
魏秋婷找到了当年那间她与石剑初次相见的“如家”客栈,她要了那间第一天沐浴时光着身子被石剑抱走的上房。
此刻,魏秋婷打开那扇窗子,倚着窗口,想起了自己故意弄“巧合”与石剑在此相遇的往事。
她时而甜蜜一笑,时而无声落泪。
然后,她让小二提了一大桶水上来,倒进大木桶里,脱去衣衫,跳入沐桶中沐浴。
她一边擦拭身子,一边泪水滚滚而下,和着热水,一起擦在身上。然后,她穿上新衣,复打扮得成一个翩翩公子,对着镜子,她满意地笑了。
“咚咚咚……”门响了。
魏秋婷抱起爱子,开门一看,却是连家英。
“公主,吃晚饭吧。”连家英端着饭菜上来。
他身后还跟着店小二,也端着几碟饭菜。
“嗯!”魏秋婷点了点头,抱着爱子,坐在桌子旁。
她掏出两根银针,往饭菜里一插。
“公主,你不相信我?”连家英知她在试试饭菜有没有毒,惊诧地道,语气里有些悲愤。
“不是不相信你,以我此时逃犯的身份,要处处小心,你能保证这店里没有跟踪我的人?”魏秋婷抽出银针一看,发现没有毒素,便解释一通。
“哦,也对。”连家英这才恍然大悟。
“你出去看看,小心点,发现有人跟踪,马上示警。”魏秋婷点了点头,又吩咐他几句,命他出去警戒。
连家英推门而出。
魏秋婷挟起一块肉,放到唇边,却又放下,心想:假如连家英也投靠了侯赛因,就会有可能与何浩林一起,也就是说,天花教的一些无色无味的毒,恐怕连家英也会有。
在路上,在山林里打猎来吃,我可以看着他,现在住店,我可看不了他。倘若我不幸中毒,然后又给儿子喂奶,那可是两条人命啊。唉!还是不要吃了,小心使得万年船。
魏秋婷以前长年在江湖上行走,现在又成了逃犯,甚是谨慎。
她想到此,用筷子在饭菜里弄了一下,沾上些菜屑与饭粒,然后将饭菜全倒在垃圾桶里,再一脚将垃圾桶踹到床底下去。
魏秋婷弄好这一切,便抱着爱子,走到窗口,却见到陈大海带着一帮侍衞,还有全真教的玄机子及弟子、龙象门的风霜大师及其弟子。
风霜大师乃是龙象门的掌门,虽然甚少在江湖上露面,龙象功却名震天下。
他是孟广宁的师父。
他年事已高,七十多岁了,秃顶上泛着红光,双目精光四射,步子稳健,足见其内功之精湛,世上少有匹敌。
龙象功,顾名思义,果然名不虚传!
魏秋婷以前在京城见过风霜大师,明白他此时是朱由检请来联络武林各路人马的,除了对付石剑外,肯定也在搜查自己的下落,因为魏家有亿两金银珠宝。
“连家英果然是奸细。”魏秋婷心裏嘀咕了一下,又叹了口气,心道:他也没错,他是皇家侍衞,只是当年分配给魏家护衞而已。而今,魏家倒了,他肯定得听朱由检的调遣。
“呀……”门开了。
连家英闪身走进房间,又把房门关上,低声道:“公主,陈大海和那全真教的臭道士来了,咱们快走吧!”
魏秋婷心裏甚是镇定,淡淡地道:“不急。你快从窗口跳下,偷偷牵马出到镇外等我。”
连家英大惊失色,颤声道:“不行!这太危险了。要走,咱们一起走。”
魏秋婷从怀中掏出藏宝图和一张银票递给连家英,道:“按年纪,我得称你为大哥。陈大海他们来了,肯定外围有布防。我未必能逃得出去。这张藏宝图,你替我收好,倘若我见不到石王爷,劳烦你转交给他。这张万两银票,则是送给你,若是咱俩呆会不能聚拢,你往后在某处密林里,建一所山庄,好好过日子去吧,不要再在江湖上过刀枪舔血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