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秋落叶,遍地金黄。
晚风送寒,火光摇曳。
赖得出料定此战,自己有去无回,便将雄樱会总舵主的象征寒玉宝剑递与公孙文,并叮嘱他接任总舵主。
“这……”公孙文含泪接过寒玉宝剑,心头一阵酸楚。
他与赖得出数十年结义,情同手足,宛若同胞。
若是此战不利,便是天人相隔,从此阴阳无会。
他怎么忍心赖得出战死快活林?可不去救人,石飞红等人又将如何脱险?
“妹子,让情哥哥亲你一下。”来伙添忽然拥过林静,深情地在她额头一吻,提起铁杆,道:“老来打头阵。”
他转身就走,步伐豪迈,头也不回,甚是悲壮。
“哥已把数十年积蓄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赖帐。”赖得出没有林洁高,只能抱抱她的腰,提壶也转身走了。
他怪人怪语,群雄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各人均是满脸悲情,均知此一战,生死在天,无人知道能否活着走出快活林。
“妹子,珍重!”谢佳亲了程红莲的嘴唇一下,提浆而走。
“妹子,你年纪大,领诸位弟妹好好守在林中,若能救出石姑娘,你们就远走高飞。”金六福搂过罗凤华,也亲了她一下,提刀而走。
“放家父一马。”赵敏娜见罗中宝走来,轻声道,泪如雨下。
罗中宝流着泪水,点了点头,提起银枪,对宋子青道:“今晚,咱们再并肩杀敌,走……”
他们二人提枪握剑,也消失于夜色中了。
张良虎、韦雄伟、程勇度、戚美珍、陆氏兄弟等人见雄樱会好汉铁骨铮铮,又柔情似水,均是感动得泪流满面。
“请诸位准备好马匹、马车、粮草,此战必定惊动朝野,战后大伙要暂避风头。廖长老,宝剑还是留在你手上,珍重!”公孙文将寒玉宝剑横递与廖培,双足一点,身子瞬间消失。
“呜呼……”茶亭里立时哭声一片。
“廖长老,关东义士打第二阵,你既是贵会代当家,就留守吧。”张良虎朝老泪纵横的廖培一拱手,与韦雄伟诸人也走了。
“姐妹们,还记得石将军写的那幅挽联吗?”罗凤华收起泪水,忽在振臂一呼。
“楚清姑娘扬威辽东,巾帼英雄震慑敌胆。”程红莲泣声念道。赵敏娜补了一句:“横批是:英灵长存。”
“咱们救的不仅仅是石当家,还有其他武林同道。走吧,为俺们的男人准备好一切……”林静手一挥,众女随即去准备马匹干粮去了。
“廖老哥,你留守,小弟与诸位去接应。”列权向廖培拱拱手,领戚美珍、金三角、岳森、程勇度也走了。
快活林在苏州北郊。
园门之后,是一条绵延曲折的长廊。
长廊两边林木掩映,花木竹石构成假山、荷池、幽谷、敞轩,美妙精雅,有如画图。
星月无光,夜黑风高,露冷霜寒。
来伙添大摇大摆地走进园中。
偌大的一个园林冷冷清清。
他暗里留心,察觉园中遍布埋手,忽听东面传来声响,忙蛇行兔伏,躺在假山石后。
一个说道:“那些匪人肯定是怕了咱们,所以不敢前来!”
又一人说道:“候总管说,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雄樱会匪人必来劫牢,咱们定要一网打尽。”
来伙添暗暗吃惊,心道:“原来这班人早就布置好,只要俺们一来,便会中了埋伏,侯赛因真是阴险。”
正当他吃惊之际,苦寒忽然闪身而出,叫道:“死竹竿,你也敢来救人?”呼呼两掌向来伙添拍去。
顿时火把四举,大批高手赶来。
“放屁,老来拉屎比你吃饭多。你什么鸟?进棺材去吧!”来伙添怒吼一声,却夹带冷嘲热讽,纵身闪避,铁杆横扫。
他想自己反正是诱敌出林,索性便把声音弄得更大,生怕敌手不中计,生怕引不出侯赛因等人。
“赖爷爷来救人了。娘稀屁,侯赛因,出来受死吧。”赖得出闻得园中打斗声,急也飞身而入,大吼一声,掌壶齐出,两名锦衣衞应声而倒。
他心思如来伙添一样,故意高声诱敌,方便公孙文去救人。
天平上人、何浩林等人,果然闻声而出,却自持身份,并不出手。他们均想:反正林中侍衞众多,一定可以困住来伙添等人,让这帮怪人有来无回。
真要打起来,来伙添虽然疯言疯语,却不敌苦寒。
他鬼精灵地躲开,闪身到赖得出背后,与他互换对手,大战锦衣衞。
他横杆扫翻两名锦衣衞,大声嚷嚷:“天平,老来站起一座山,蹲下一堵墙。来某蹲下身来一样比你高。气死你!气得你去上弔。你太矮,上弔也找不到那长的绳子。”
“哈哈哈……”何浩林等人闻言,笑出声来。
天平大怒,正欲出手,忽又听两声惨叫。
却是宋子青、罗中宝二人翻身而入,剑枪疾扫、连捅,又有两名锦衣衞惨死他们的剑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