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满天,苍穹绚丽。
御花园里的梅花,绽放异彩,冰枝嫩绿,疏影清雅,花色美秀,幽香宜人。
崇祯最后走出太后寝宫,朝风霜大师使了个眼色,便扬长而去。他正如石剑所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虽然当着太后的颜面放过石剑,却暗递眼色,暗命风霜大师率众去诛杀石剑。
只待石剑离开太后,风霜大师便可下手了。
“岑战,皇上有旨,挑选一辆由四匹名马组合的马车过来,护送石将军出京。”余力出来,大吼一声。
岑战见太后亲送石剑出来,哪敢怠慢?
“传旨,哀家乘凤驾出京。”太后回首,见崇祯离去,怕事情有变,亲送石剑出京。
她也很了解崇祯,此人对待自己扶助他登基的恩人,尚且如此,又何况对待其他人?
刚入宫当值的风天桥陡见石剑出来,已是一惊,又闻太后之言,又是一阵心慌意乱,呆若木鸡。
“风天桥,傻了?还不快去备驾?”太后见状,蓦然大喝一声。风天桥这才醒悟过来,跌跌撞撞地去准备去了。
一支队伍浩浩荡荡,锦旗高举,鼓声震天。
引来黎民两旁围观。
“什么事呀?”
“听说太后出巡。”
“真气派!”
一般人只知太后出巡,哪知是她护送石剑离京?
石剑亲自驾车,单手提缰,右手握剑,高度警戒。
挤在人群观望的公孙文、罗中宝、宋子青、赖得出、来伙添俱是目瞪口呆,皆想咋回事呀?石剑进京,怎么不知会一声?怎么这么多御林军跟着他?他怎么亲自为驾车?难道他官複原职了?他是在为太后出巡护衞?
他们如喝醉酒一般,脑子晕乎乎的,带着疑惑,挤开人群,远远地尾随御林军,紧跟出城。
天空明净,艳阳高照,大地少见的平静。
苍穹澄清,湛蓝如洗,白云悠悠。
出得城来,太后下车,走到石剑马车前,对长思师太道:“皇姑,哀家不再远送,一路小心。”
长思师太走下马车,朝张太后一躬身,泣声道:“谢谢太后让贫尼母子团圆。石家永远忠于大明,永不叛明。”
太后点了点头,转身上了凤驾。
“太后,微臣虽然不能统兵,为大明江山出力。但是,微臣对朝廷的心,永远是红的。朝廷既要应对关外狼烟,也要平定叛乱,国库空虚,无粮不稳。微臣临别之际,再次为朝廷出点绵薄之力吧。这张百万两银票,恭请太后收下。”石剑走到凤驾前,从怀中掏出一张大银票,递与太后。
这是他最后为明廷出力了,他也是皇室血统。
他被赶出朝廷,心裏是悲哀的。
但是,他一直都想精忠报国。
“石爱卿……呜……”太后接过银票,没有推辞,因为国库空虚,确实需要财力支持。
她感动而哭,泪流满面:石剑确实是胸怀宽广,如此被崇祯扫地出京,尚且惦记着朝廷的安危,好人!
“太后珍重!”石剑朝她欠欠身,也是泪水喷涌而出。
此时一别,他或许永无再见太后之面的机会了。
太后年纪比他尚小两岁,却待他如长姐视弟,多年来一直关爱着他,每次他有难,都是太后出面作保。
石剑心裏,舍不得离开这位賢后。
但是,命中注定,他再也没有机会为太后守护寝宫,守护大明江山了。将星殒落,大明江山也将从此风雨飘摇。
石剑道罢,抹抹泪水,依依不舍地转身而去。
他每走一步,都甚是沉重。
他扶娘亲上车,以防有变,而后飞上马车,扬鞭而去。
“石爱卿……珍重!”太后走下凤驾,眼望石剑离去,再摸摸手中的银票,泣不成声地朝石剑的背影挥手道别。
直到石剑的马车,消失于她的视野,她才在宫女的挽扶下,走上凤驾,回京城入宫,将银票交与崇祯。
然后,她愤然回到慈宁宫。
从此,她也不再理朝政之事。
至于崇祯接过百万两银票,心裏有何感想,无人可知。
据说,他回到坤宁宫时,失声而哭,扑倒在龙榻上,将那张银票紧紧贴在胸口。
而他在离开慈宁宫时,刚刚递眼色,密令风霜大师率众去诛杀石剑,以绝后患。
澄清的天空,像一望无际的碧海。
风柔柔的,吹拂着衰黄的叶片。
大地染上了凋敝的颜色。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