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凛凛,沉前事,似梦里。
二十余年父女相随,感情何等深厚?
何浩林喃喃自语一声,想起她娘亲早逝,自己贵为天花教主,却没再娶,一切还不是为了爱女?
两行泪水,蓦然间从他脸颊滑落。
红杏见状,不敢多言,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太后还护着他?证明他是好人呀!看来朝野传闻都是谣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那天在快活林里不该冷若冰霜地对他。”何芳霞走出父亲房门,立在走廊,抬望夜空,喃喃自语。
她想起那晚在快活林里冷若冰霜地对待石剑,不由一阵后悔。
秋风横扫大地,掠着过她心头凄伤。
夜空星月无辉,漆黑一团。
她此时此刻忽感心头一阵孤单。
以前不会这样的,为何这两年来常常有这种孤单的感觉?
人长大了好奇怪!怎么脑子总是那么多杂念?
何芳霞感觉自己没以前快乐了。
小时多好啊,无忧无虑。
她无限留恋小时快乐时光。
“小姐,回房吧?”红杏走来。
何芳霞神思悠悠,却是不觉。
“小姐,回房吧。”红杏推了她一下。
“你吩咐弟子加强警戒,除奉圣旨的来人,谁也不见,让爹好好歇会。”她恍然若梦,吩咐红杏几句,便走向阁楼闺房,随手关门。
岂料绿杏闪身而入,低声道:“石剑晕倒在马棚里,浑身是血。怎么办?”
“什么?”何芳霞的心怦然直跳,吓得差点蹦出来。
绿杏附耳重复一句。
何芳霞身子打了一个冷颤,倏然间如霜打的茄子,萎坐在椅子上。
“小姐,将他交给老爷处置吧?”绿杏扶她坐好又问。
“他现在哪里?”何芳霞颤声道。
“他还在马棚里,奴婢让红杏看着,前后都是本教弟子,奴婢不敢擅作主张。”绿杏急促地道。
“你盯着老爷房门,我去看看。”何芳霞惊颤之后,清醒过来,慌忙下楼,对天花教弟子道声:“去,替我上街买点养颜药材来。”
她支开教中弟子,快步来到后院。
草堆隆起。
红杏呆在一旁。
“快扒开来。”何芳霞忍着马棚的臭味,低声喝令红杏扒开马草堆,扶起浑身是血的石剑。
她用力抓起他的宝剑,递与红杏,道;“剑身很重,用力托着。”
红杏用力抬臂,托过轩辕黄金宝剑,感觉甚是难受。
何芳霞左瞧右看,四下无人,却不知所措。
“男女授受不亲,他又晕厥过去,怎么办?”她取开灯笼罩,挥掌荡风,拍灭灯笼之光,还是不知所措。
“小姐……好重……”红杏托了宝剑一会,感觉甚是吃力,身子一躬,蹲在地上,宝剑险险滑出手臂。
红杏一言惊醒梦中人。
“他在太明湖上救我时,已解开过我肚兜,看过我身子,我抱他上楼又有何妨?”何芳霞被红杏一言惊醒,知在马棚里不可久留,急抱石剑起来,从另一个方向上楼。
她将石剑平放在床上,在灯光下,她才感脸热心跳。
绿杏过来。
“你去帮红杏抬他的宝剑上来,然后端盆水过来。”何芳霞不顾羞赧,救人要紧。
她伸指探探石剑鼻息,拿起他的手把脉,知他受了内伤。
红杏绿杏二女抬上宝剑放下,又喘着粗气出去端水拿毛巾。
“小姐,回魂丹。”红杏取来治内伤的药丸,又倒水递与何芳霞,然后捏开石剑的嘴巴。
何芳霞反手将药丸送入石剑口中,然后朝他嘴裏灌水,接着反掌一拍。
“骨碌碌……”
她用力将药丸连水送入石剑肚中。
绿杏端来一盆水,洗湿毛巾,过来为石剑抹脸抹手抹脚。
“小姐,他把你的床弄脏了,今晚怎么睡呀?”绿杏为石剑抹拭好手脚脸后,帮他梳理头发,又过来问何芳霞。
“我到你房中睡,你们轮流在此看着。”何芳霞淡淡地道。
“要是老爷过来呢?”红杏疑虑地道。
“这……算了,我留在这裏吧,你们两人也别走,大伙轮流睡会。”何芳霞登觉为难,略一思索,让她们留下相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