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罗中宝、公孙文连同三名蒙面人已不知所踪。
田府侍衞及赶来增援的御林军,高声呐喊又有何用?唯有急急收尸,打扫庭院。
“苦寒大师……”天平无语,心思事后再找何浩林算帐,他走到苦寒跟前,声音沉重。
星月无光,天地晕暗,夜风送寒,腥味扑鼻,满地血水。
苦寒全身抽筋,双足乱蹬,表情痛苦,七孔流血,呼气粗重,奄奄一息,哪能应答?
“大师……”贤达身子摇摇晃晃走来,附身托起苦寒,泣声大喊。苦寒“哇”地喷出一大口血,溅得贤达满脸,身子一直,双臂下垂,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大师……”天平悲天悯人,拾起散落地上的苦寒十指,罕见地落下了泪水,一掌抚在苦寒脸上,替他合上双目。
苦寒是应他之约,一路追随着他,为了那不着边际的易筋宝经,至今不知宝经为何物,便把命搭上了。
“奶奶的,风霜大师去哪里了?”锺万强牢骚满腹,不满地大呼小叫。
“唉……他受皇命离京,与陆青山领三千精骑赶赴中原,押粮给侯赛因了……”天平黯然神伤,神情低落地道。
锺万强久久无语,附身抱起云剑清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无头尸身,走出了田府,飞身上马,奔向何府,找何浩林算帐。
狂风呼啸,尘土飞扬。
田府出了大事,崇祯震怒,大骂天平无能。
满城御林军皆慌,阵阵铁骑驰骋,踏碎了夜的寂静。
锦衣衞紧急出动,搜索石剑三人踪影。
高手比拼,只是瞬间之事。
此时尚是戌时,民众刚睡,官员还在妓院欢歌,富商与艺妓同舞,铁蹄声声,大批锦衣衞出动,到处敲门。
瞬间见锦衣衞来到,一些朝廷大员吓得光身藏在床下,部分富商吓得屁出尿流伏地,或是哭丧着脸求饶。
好在崇祯发怒,锦衣衞、御林军皆忙于搜索石剑下落,没空借口抓人掠财,搜索一夜,却一无所获。
夜空幽暗,飘起了雨丝,寒气袭人。
锺万强抱着云剑清血肉模糊的无头尸体,策马直奔何浩林府中,天平、丁华江紧紧相随。
严振东推门而出,睁着独眼,见状吓了一跳。
“何浩林呢?何芳霞呢?石剑呢?”锺万强进门便是恶狠狠地道,连串质问。
“什么意思呀?”严振东陡见锺万强来势汹汹,怀中还抱着一具不成人形的无头尸身,便莫名其妙反问。
“教主一向与锺万强交好,为何锺万强今夜会来问罪?”他独眼迷茫,心头不解。
“什么意思?刚才在田府,本官几欲抓到重伤的石剑,不意有人来救,从使用的毒雾针暗器、武功和轻功来看,只有天花教徒才有这等本事。”锺万强吼声大叫。
他一生的盟友云剑清惨死了,他等于断一条臂膊。
他悲愤大吼,怒声再次质问。
“何教主病了,没出去呀。小姐在阁楼歇息,也没出去。”严振东明白过来,急忙解释。
“围起来。何浩林今晚一定要给个说法。”天平对随后而到的黄海天、游年花等人道。
黄海天夫妇是御林军右路军正副统领。他们见大明第一勇士天平发怒,急急指挥御林军张弓搭箭,包围何府。
“天平上人,别忘了天花教不是吃素的。”严振东见状,怒火中烧,手一挥,天花教弟子从屋顶、院内拿着火箭筒对准了御林军官兵。
那火箭筒不仅可以发射火箭,且带有毒针毒雾毒气。
众御林军官兵吓了一跳,急忙散开。
“身正不怕影子歪。振东,让他们进来。”何浩林闻声而出,一副倦容。
他见云剑清血肉模糊、兀脖,内心也是暗暗吃惊,心道:石剑真是胆大包天,武功奇高,竟能在众多高手中残杀云剑清,当真不可小视。
“走,进去看看。”锺万强实在不甘心,抱着云剑清尸体,领头走向阁楼。
“何浩林,你有什么话说?”锺万强一脚踹开何芳霞的房门,果见裏面无人,愤怒发问。
“什么?”何浩林疾飞上来,见爱女不在,也是大吃一惊。他知道石剑救过何芳霞,也知道何芳霞相助过石剑,对他们之间的交情颇感头痛,没想到今夜果然弄出事来。
“锺总管,算了,可能何姑娘出去逛荡没有回来吧?”天平想着还得借用天花教的力量铲除石剑,抢夺易筋宝经,不想与何浩林撕破脸,急劝锺万强。
“何教主,你现在不仅仅是教主了,且是锦衣衞左都督,官衔不小,对朝中官员握有生杀之权,盼你不要负皇上重托。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锺万强是一代奸雄,内心当然清楚何浩林的份量与作用。
他过来查探情况,并不是要置何浩林于死地,只想让何浩林知道他的厉害,只想让何浩林欠他一个人情。
“请锺总管放心,没有下次。”何浩林又气又恼又无奈,只好恭送锺万强离去,心裏倒还真有些感激他不究情况。
“振东,领人查查霞儿在哪?真是胡闹!这是京城,不是敝教几把火箭筒可以应付的。”何浩林送走天平、锺万强一行,回身交办严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