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柯书记,你的意思是这个梁兰只承认违规发放奖金,不承认收受贿赂和收取回扣等?”刘正宇沉思了一下问道。从刚才丁曲柯的叙述来看,梁兰的存款和现金已达两千万,其中查实她每年领取的奖金补贴等有近两百万,也就是说,她在南山集团担任六年董事长,一共从南山集团领了奖金津补贴等约为一千二百万。另外还有一千多万说不清来路。至于田小洪和她女儿,根据公安方面的调查,资产也是分别到达了三千万和两千万。虽然她的两个子女都在经商,但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其公司的业务都与南山集团有关,其中存在利益输出的可能性极大。“对,没想到这个梁兰还很有反侦破能力,心理防线十分坚固,我们的办案人员想尽办法,都没能让她主动交待问题。”丁曲柯望着刘正宇苦笑道。听他这一说,刘正宇明白过来,梁兰家里查出来历不明的财物达一千多万,只要证明是非法收入,极有可能会一辈子呆在监狱里,甚至掉脑袋都有可能。要知道,南山集团前两年亏损得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可她不但在国资委这边领了工资,而且每年还从集团拿走两百多万,这怎么不让工人愤怒?这可是典型的亏了企业肥了私人啊。当然,收取回扣和贿赂,虽然从梁兰这边打不开突破口,但从其他嫌疑人那里,也拿到一些证据,只是查实的不到一百万而已。“唉,没想到梁兰竟然是这样的人,曲柯书记,既然已查到了梁兰的违法犯罪的一些证据,你们纪委准备如何处理?”刘正宇望着丁曲柯道。市纪委是在市委领导下开展工作的,也就是说,重大问题还得服从市委的决定,梁兰这个事,徐书记的意见非常重要。“正宇市长,我今晚把你约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不知道,这几天为了梁兰的事,我的电话都差点被人打爆了。”丁曲柯有些疲惫地说道。梁兰被纪委审查,田小洪被公安机关调查,打电话说情的人,肯定是非常非常多的,可以这样说,无论是纪委这边,还是公安机关这边,都有很大的压力。能给丁曲柯打电话的人,自然都是有份量的领导,当然,这些领导打电话给丁曲柯,刘正宇不用想都知道是打着关心案子的幌子,要求纪委这边本着对干部负责的态度,严格按照规定办案等等,这些话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说得也是义正辞严,但其中的内涵,丁曲柯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关心案子的领导越多,丁曲柯的压力也就越大。“曲柯书记,说实话,对你们纪委办案的程序,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梁兰这个案子有很多领导关注,那我们不能不慎重,我看没有查实的证据,只能慢慢查实,纪委可以将情况如实向市委汇报,我相信徐为民书记这点组织原则性还是有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不成熟的看法。”刘正宇沉思了一下说道。就是凭目前查实的证据,梁兰被双开已成定局,至于下一步是移送司法机关,还是只没收非法所得,恐怕就得市委徐书记去考虑了。毕竟这个案子影响太大,如果认真查下去,说不定还会牵涉到某些领导,就是现在,南山集团被公安和纪委带走的干部,已有六人之多。“你说得不错,明天徐书记就要回来了,我准备将情况向他进行如实汇报。对了,正宇,还有一个事,我们在办案的过程中,查到关河副市长曾一次性向南山地产购买了五套商品房,而且是超低价,每套只付了一万元。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丁曲柯望着刘正宇道。“这事啊,”刘正宇听到丁曲柯提到关河购房一事,想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上次政府组织的交叉审计检查就发现了,当时静安市的同志还向汪市长进行了汇报。只是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对相关政策,可能汪市长也把握不准,再说,这涉及到一个市委常位,这事政府这边也不能擅自处理,汪市长是不是向徐书记进行了汇报,我就不知道了。”刘正宇这话,并没有否认自己知道这个事,不过,他作为常务副市长,而关河是市委常委、副市长,他的事刘正宇自然不好过问。“哦,是这样啊。”丁曲柯也沉思起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汪志武极有可能没向徐为民书记汇报,如果徐为民书记知道这件事,他要想保护关河,可以让关河将商品房退掉,把钱退回来,这个漏洞也算是堵上了。如果真是这样,纪委这边应该也发现不了这个事的,可现在到好,纪委办案人员到南山地产调查时,无意中就发现了这个事。当然,真的是无意中发现,还是有人有意为之,丁曲柯心里却是有些疑惑。纪委发现了这个事,那问题就有些严重。“对,曲柯书记,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汪市长也是一样,不过,关河副市长低价购买商品房一事,从组织纪律这方面来说,会不会很严重啊?”刘正宇望着丁曲柯。“怎么说呢,目前南山地产的商品房,一套的市场价约为二十五万,关河从南山地产手中所购的五套商品房,市值超过一百万,可他实际只付了五万元。这认真说起来就是受贿。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丁曲柯明白或许这是汪志武市长有意通过纪委把这事捅破,目的就是要拿下关河。关河是徐为民书记在政府这边的最得力的干将,如果将关河拿下,徐为民书记的威信极有可能受到严重的削弱。刘正宇在这个事中,应该也是站在汪志武这一边,所以,丁曲柯委婉地希望刘正宇能置身事外。其实对汪志武急于在市里树立威信一事,刘正宇是心知肚明,汪志武到市里这么久,除了自己支持外,下面紧跟他的干部并不多,这让他自然感到一种危机。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