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牌子是袁方到了定边城后倒弄出来的山寨版士兵牌,一是用来佩戴装饰,二来呢,一旦有个闪失挂掉了也不至于被当做无名尸体随便处理掉,最少这牌子上的信息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当然,士兵的腰牌也可以做到这些,但袁方觉得多一个证明就多一重保障,有备无患嘛。除了袁方,杨兴也有一块,乔大壮他们看着有点意思也都各自弄了一块,这已经成了他们小队独有的标志,当然,后来也免不了被别人山寨。沉默良久,袁方开口说:“时间快到了,我要回去准备了,夏凉,保重,咱们外面见。”夏凉张开双臂主动抱了抱袁方,郑重说:“保重,外面见。”话不多,却蕴含着夏凉的祝福和期盼。袁方和杨兴回去的路上,杨兴打趣说:“老大,你嘴够严的,以前怎么问你就是不承认,现在生米做成熟饭了。”袁方白了杨兴一眼:“啥生米熟饭的,你小子不懂就别乱说。”袁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和恋爱的幸福,杨兴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大,我咋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呢?”袁方理所当然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开心的起来吗?”看了看这个愿意陪自己赴死的兄弟,想想一会可能就是永别,袁方叹了口气说:“其实呢,我和夏凉之间没有你想的那么,那么,那么,怎么说呢,如果不是遇到这事,我想我是不会那么冲动这么快确定关系的,也许以后会吧,但现在我还没准备好。”杨兴惊愕不已,看着袁方半晌:“老大,不会吧,那你为啥那么做,我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你还不得被那些女兵砍成肉泥啊?”袁方闻言被吓得一个哆嗦,他知道杨兴说的没错,要是让那些女兵知道了绝对敢砍了自己。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休息或者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自己,袁方松了口气,祸从口出,以前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了,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才行。压低声音,袁方解释说:“其实呢,我对夏凉也不是没有好感,可是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彼此还不够了解,怎么说呢,还差上那么一点点感觉。”杨兴撇嘴说:“你和大梅姐好像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吧?”提到大梅,袁方一阵叹息:“我和大梅是有缘无分。”杨兴见袁方满脸苦兮兮的,看样子是真的没做好准备,忍不住问:“老大,既然这样,你为啥要对夏将军表白呢?”犹豫半晌,袁方说:“你是不知道,当时夏凉站在峰顶,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我就是能感觉到她意志消沉隐隐有求死之意,换句话说吧,就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我就。”杨兴接着说:“你就表白了?”袁方颓然说:“嗯。”杨兴接着问:“然后呢?”袁方一愣:“什么然后?”杨兴眨巴眨巴眼睛说:“你表白之后夏凉就好了?有斗志了?”袁方苦笑:“谁知道呢,反正我觉得比那时候强多了,最少她现在很想活下去。”杨兴犹豫半晌:“老大,那你后悔没?”袁方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没,其实现在觉得和夏凉在一起挺好的,就是有点不适应。”杨兴呵呵一笑:“那就好,那就好,你这是还没习惯,等相处的时间长了也就好了。”杨兴松了口气,袁方要是反悔的话,想到自己和袁方整天被那些女兵们追杀的场面,不由打了个寒战,当然,如果还有以后的话。回到驻地,乔大壮眼尖,一眼就看到袁方手里的战刀:“大夫,这把刀不错呀,快,让我看看。”袁方将夏凉送的战刀递给乔大壮说:“你咋还没睡呢?休息不好,我看你一会怎么跑。”杨兴嚷嚷说:“队长,你小心着点,那可是夏将军送给老大的,别弄坏了。”刚才还在假寐的碎嘴闻言睁开眼睛,好事的凑过来说:“我也看看,这可是定情信物啊。”小队的其他几个家伙也都凑了过来,盯着乔大壮手里不一样的战刀。按开绷簧,刀身弹出少许,乔大壮赞叹说:“好东西就是不一样,还有绷簧,不像咱们用的破烂,动作大点就会自己掉出来。”拉出刀身,乔大壮再次感慨:“好刀,好刀啊。”想起刚刚自己也曾这么说过,袁方饶有兴趣问:“队长,你懂锻造?”乔大壮老脸一红,不好意思说:“不懂。”杨兴鄙夷说:“那你说什么好刀?我还以为你真懂呢。”乔大壮反驳说:“大家不都是这么说嘛,你看,这刀刃连点豁口都没有,不是好刀是什么?反正比咱们用的好。”时间一点点过去,峡谷内变得安静,不再有人窃窃私语,所有人都默默等待着。没有号角,没有战鼓,当一队传令兵经过,各个梯队的军官接到命令,开始默默的召集麾下整合队伍,做最后一次的战前动员。当传令兵返回到中军主将处,峡谷内的各个突围梯队已经准备就绪,旗帜扬起,整个峡谷变得一片肃杀,所有人都知道,拼命的时候到了,是生是死就在接下来的一战。同样一夜未睡的夏凉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峰顶,峰顶的观察哨挥动小旗示意敌军营地一切正常,没有兵力调动,夏凉心下稍安,她最担心的就是己方的意图被敌军发现,一旦他们有了防备,再想突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亲兵帮忙整理好盔甲,夏凉强忍伤痛翻身上马,满脸柔情的看了一眼袁方所在的方向,再转过头时,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沉默的女将军,战意高昂。摸了摸胸甲里袁方的那块士兵牌,接过亲兵递来的骑枪,夏凉不再犹豫,挥手示意,峰顶的旗官得到命令,奋力挥舞战旗,这是全体攻击的信号,也是这场突围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