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木桥,桥这边是灯火瞩目、莺歌迷人的浮业楼,桥那边是黑漆漆,只有一口孤井。哗啦啦,天上突然下起了雨,气氛怎么这么恐怖,卡鲁紧了紧衣服,踏上了木桥。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灯,走着雨中,踏在桥上。桥已有些年份,脚踩在上面,有咿呀咿呀的声音,像是随时要塌了,这吓得卡鲁颤颤巍巍,因为桥下深不知底。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走下桥,雨便停了,倒也奇怪。这雨好像是专门迎接自己过桥的,一想到这,卡鲁不由心里凉嗖嗖的。孤井长满了青苔,很不起眼,配上四处的景色,让人都要以为这是不是某些花楼女子不堪人世,寻以永乐的地方。这是废神社的入口?好吧,看来今夜不撞点邪是不行的。举灯在井中照了照,果真找到一条向下的绳梯,来回渡步后,终于还是随梯下井。狭小的空间中,上下寂静,好在井不深,很快到底。确实是一个枯井,在井底有一扇门,是真的门,虽然有点破旧,可确实是人工打造出来的门。门一推即开,门后是一条隧道,只让人能矮身通过。磕磕碰碰后,通过了十来米的隧道,然后被惊呆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在这里有星空,在这里有活水,在这里有农作物……在这里还有一个神社,神社前还有一个开字型建筑物,是鸟居。神社很有年份了,可不显破烂,其中还有灯火阑珊,更有细碎的人语。这自成一界的地底世界还有人啊,不会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把。很害怕,可又忍不住好奇,轻步靠近偷看。咔嚓一声,由于紧张,或许是路不熟,踩断了一根树枝。“谁?”神社内传来一声喝,听声音是个女人,接着是一连串脚步声共三个女人跑出了神社,待看到神社外的人,不由都一呆。卡鲁也呆了,这三个女人带头巾,穿淄衣,一看便知是出家人。“你是谁?”三女中居中一人道,这是中年妇人。“我路过的。”卡鲁随口道。这个借口很弱智,所以三个女人都白痴的看着卡鲁。卡鲁抓了抓头发,道“真是路过,我只是想知道曾经神殿管辖的神庙是什么样的。”“你是神殿派来的?”中年妇人有点惊喜道。“算是把。”卡鲁道,和神庙交接,确实算是神殿下发的任务。“不知你在神殿中担任何职位。”中年妇人道。“其实我不是神殿人员,不过我有神伐军功。”卡鲁道。中年妇人显然知道神伐军功是何物,震惊得连忙道“原来是贵客驾临,快,请进。”席地入坐,一杯清茶送至。轻饮一口,卡鲁道“实在太不好意思了,这个时间还来冒昧。”“不会,不会,我们本也是要做夜修的。”中年妇人道。“只有你们三人吗。”卡鲁四顾后,道。“另有八人,不过她们已都入睡。”中年妇人道。“这里很少有外人来这把。”卡鲁道。“离尘之地,当然少有外人。”中年妇人道。“是我来得唐突了。”卡鲁不好意思道“神意不可揣摩,何时来,何时归,自有其安排。”中年妇人道。出家人对因果的看法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卡鲁只能憨笑着。“不知贵客此次前来有何旨意。”中年妇人道。卡鲁眼睛转动,道“我确实只是路过,当然也有一个问题想赐教。”“不知是何问题。”中年妇人道。“我想知道对此次和都古神址显世之事,神庙作何安排。”卡鲁道。“古神址显世!”中年妇人惊道。“你不知道?”卡鲁道。“确实不知。”中年妇人道。“难道神殿都没有旨意下达。”卡鲁道。中年妇人苦笑道“神庙早已和神殿断了联系,怎能得到旨意。”“这……”卡鲁也终于知道刚才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她们为什么会那么的兴奋了,她们其实是把自己当作传达神旨的人。果然,从自己的提问,中年妇人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传达神旨的人,神色尽显失落。“对不起。”卡鲁道。“贵客何须此言,这是真神对我们的惩罚,是我们的罪孽太深了。”中年妇人黯然泪下,连其他两人也低首忏悔。罪孽?卡鲁能感到中年妇人口中的罪孽是指实实在在的罪孽。“贵客不知我们本来的身份?”中年妇人像看出了卡鲁心中所想。卡鲁摇头表示不知。中年妇人叹息一声道“我们曾都是烟花之女,自甘堕入阿鼻,尝尽世间千百腐烂,终得悔悟,才入庙修行,恳求真神饶赦。”心中虽已猜到,可当真的听到原委,却忍不住唏嘘。卡鲁当然不是笨人,一看到三女,便有所猜疑,出家人怎么可能有这好身姿,好样貌,不提中年妇人,其他二人都少妇之龄,卡鲁虽不是毒眼,可却可以看出,要是摘了帽,除了淄衣,绝对都是令人垂涎之物。“神渡千番罪,只要你们坚持下去,迟早会感动神的。”卡鲁安慰道。又是一声叹息,中年妇人道“但愿如此把。”这话让卡鲁心头一皱,这语气,这话根本没有半点一心奉神的决心。也许只知失言了,中年妇人结束了话题道“夜已三更,要不贵客今夜暂且在这留宿把。”“这不太好把。”卡鲁道。“怎么不好,这是我们的荣幸。”中年妇人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夜绝对是不谨慎,可卡鲁却反有点迫切,因为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才好,这样自己才可以真正了解这废神社的面目,且当看到两个少妇听到中年妇人要留宿自己,所露出的兴喜之情时,卡鲁更疑惑重重了,他要解开这疑惑。故作矜持后,卡鲁露出了獠牙,道“社中还有空房吗。”。“自当有,百合、晨露你们去整理一下。”中年妇人道。“是的。”两个少妇急忙道,生怕卡鲁反悔一样。真的够奇怪的,不过卡鲁相信过了今夜定会一目了然。在地板上放上软塌,软塌上铺着一床被,便成了一个简单温馨的睡窝。卡鲁倒也直咧咧,告了声安后,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