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颔首:“他们离开了。”说罢,心底彻底松了口气,同时的,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迅速忽视了,看了一眼榻上依旧昏迷的紫莲,低声道:“莫要杀了她。”
闵恭皱眉道:“斩草要除根。”
崔锦执意:“让她昏迷几天,我们离开时再让人送她回去,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又何苦往手里添一条人命?”
闵恭说不过她,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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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丰。
“回禀郎主,闵家郎君身边并未见任何人。”说着,暗卫又将跟踪闵恭这两日所见仔细地与谢五郎说了。谢五郎听后,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好一会,才慢慢地道:“闵恭招|妓了?”
暗卫应道:“回郎主的话,卑职看得一清二楚,也在屋外听了片刻,的确是招|妓了。”
谢五郎继续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他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还带了一丝不屑。阿墨看在眼底,无需谢五郎开口,他就已经猜出了自家郎主为何会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们家的郎主思维打小就与众不同,喜洁是到了一种极其严重的程度,不仅仅表现在别人拜见他时要沐汤,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在身体上,这也是郎主迟迟没有破荤的原因。
那天他还以为郎主终于破荤了,然而在屋里寻找了许久,连丁点血迹也没找到。
郎主认为秦楼楚馆里的女人都是极其不洁净的,就算是经过的时候,闻到里头的脂粉味,回到府里了,肯定要仔细沐汤一番的,更别说招来侍候了。
如今郎主听到闵家郎君招|妓,估摸是在心底将人嫌弃到谷底了。
他道:“退下吧。”
暗卫迟疑地问道:“闵恭那边还需要继续跟吗?”
“不必。”他起身踱步到窗边,伸长了脖子,闻着外头的气息。此时正值开春,外头花香馥郁,满是生气勃勃。他忽然想起去年的开春,阿锦在他耳边用软糯的声音说着话,柔软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里,他只要微微用力,她就会落入自己的怀中。
他皱起眉头,有怒气在眉眼间氤氲。
“回燕阳,崔氏也不用找了。”三番四次地离开自己,她当真以为没了她他就不行了么?她果然是被自己宠坏了!
暗卫应声,退了几步正要转身离去时,又被谢五郎叫住。
“找,继续找!盯着兰城,有任何动静立马向我禀报。”这次再抓住她了,她就别想离开燕阳城了,他要将她关在府里,日日夜夜地看着她!
“郎主,若是以崔元一家威逼利诱……”
谢五郎甩袖冷道:“我谢恒还不屑用这样的手段。”此时,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崔氏阿锦给他前所未有的打击。这两年来她的温顺,她的情意,他感受得出来是真的,可是如今她的逃离,与万全的准备,让他无比失望,甚至能说是伤了他的心。
他将他认为最好的都给了她,她却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
“明日即刻回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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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将至。
一路走来,周遭愈发荒凉。许是战事将近的缘故,边境附近人烟难寻。毒辣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高空,不过是短短半月,崔锦雪白的肌肤便已晒黑了不少。
闵恭直勾勾看着崔锦,道:“可惜了。”
崔锦莞尔道:“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后悔。这没什么好可惜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不过是肤色变黑了,也省得我每日花心思在脸上。到了战场,没什么能与命相比,区区一张脸而已。何况,黑了也能养回来的。”
微微一顿,她又重复道:“我应承你之事,绝不反悔。”
闵恭说道:“你相助于我,我应承你之事,亦不会反悔。”他眸色微深,“你将你的秘密告之于我,你能相信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之前崔锦出现在海上奇景中时,他便隐约有了这个猜想。他试过让人去暗中查探,可惜什么都查不到,所有蛛丝马迹都被毁得一干二净,他索性作罢。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有一日她会亲口告诉自己,并愿与自己携手同行。
这也是他应承崔锦的原因之一。
有此神技,俨然是上天相助,他不可能会放弃。
崔锦扭头看向外面。
苍穹之下是广阔的草原,虽不见牛羊,只闻肃杀之气,但她内心却充满了激动与兴奋。她给了自己两年的期限,不停地为今日的到来而作准备。
如今大兄娶了妻,嫂嫂肚里怀有子嗣,爹娘亦有兄嫂照料,身后还有欧阳家与秦南王府撑着,即便谢五郎想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以他的性子他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她可以放手一拼,赌上她的似锦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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